眼看著局面就要失控了,俞大猷厲喝一聲,一個箭步衝上前,左手一伸便把王如龍揪了回來甩到身後摔了個大屁墩,同時一刀揮出,但見刀光快如電閃,當的一聲,大同軍那名千戶只覺虎口劇痛,手中的腰刀竟然應聲落地。
霍……
大同軍那名千戶心頭大震,駭然往後彈退了兩米才站定,凝神向俞大猷望來,後者並沒有追擊,而是把那柄大號戰刀鏘的歸鞘,冷冷道:「某家乃奉旨平西大將軍俞大猷,誰若再敢妄動,可先斬後奏!」
這句話顯然起了作用,在場的大同兵們心頭微凜,紛紛停手往後退去,俞家軍見到自家將軍發威,自然也不敢造次,都悄悄地退回俞大猷身後,混戰的雙方總算分了開來,危機暫時解除。
俞大猷腳尖一記勾踢,地上那柄腰刀便高高地彈起,劃出一條拋物線,準確地落到大同軍那名千戶的跟前,刀尖向下,噗的一聲扎進沙子中。
俞大猷連露了兩手,倒是把彪悍的大同兵給震住了,那名千戶心頭直打鼓,額頭隱隱滲出了冷汗。
「你叫什麼名字,什麼軍職?」俞大猷虎目冷冷地盯著這千戶。
在俞大猷的注視之下,那名千戶冷汗更盛了,始意識眼前這位的氣勢怕是總兵大人也不能比,硬著頭皮答道:「某家裘得發,千戶!」
「呸,你他娘的發個球,老子記住你了,這筆帳遲早跟你算清。」王如龍捂著額頭站起來破口罵,指縫間還有鮮血滲出。
俞大猷皺了皺眉,喝道:「下去包紮,別他娘的丟人現眼。」
王如龍瞪了裘千戶一眼,捂著額頭悻悻地退了下去。
俞大猷目光轉回裘千戶身上,冷道:「裘千戶是吧,本帥現在先不問誰是誰非,不過你剛才出手偷襲傷了本帥的麾下卻是親眼所見的事實,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是馬上道歉,第二……接本帥一刀,倘若接得住,此事揭過,若接不住,非死即殘!」
俞大猷的聲音不緊不慢,戰刀拄在腳畔,單手反握著刀把,如淵立岳峙,虎目睥睨之間,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自信和強大。
裘千戶面色變幻不定,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俞大猷剛才那凌厲的一刀已經把他震住了,所以自問接不住俞大猷的刀,可是如果不戰而屈,當著眾弟兄的面道歉,那自己也算丟臉到家了,回去後肯定還會被總兵大人收拾!
「罷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裘千戶咬了咬牙,伸手拔起了跟前的腰刀,俞大猷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獰笑道:「有種!」
裘千戶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舉刀迎戰,卻見一行人快步走入場中,為首那人大喝一聲:「且慢!」
眾眼放眼望去,大同兵這邊人人面露喜色,紛紛施禮大聲道:「參見總兵大人!」
來者不是別個,正是大同總兵余林生,另外還有兩人,赫然正是宣府總兵荊大楚、榆林總兵裴行謹,三人都是收到消息後從城中趕來的。
「俞大猷,欺負一名千戶算什麼本事,本總兵來會一會你。」余林生行至跟前,一把將裘千戶推開,目光挑釁地迎向俞大猷。
荊大楚連忙上前道:「余總兵,快別這樣,都是誤會而已……咳,俞大將軍,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傷了和氣啊,動刀劍更是不該,須知刀劍無眼!」
「老荊,你給老子一邊涼快去,被欺負的又不是你的人,別那娘的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余林生黑著臉沉聲道。
余林生本來就不服俞大猷後來居上,再加上剛才親眼目睹俞大猷「欺負」自己麾下,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一門心思把場子找回來。
荊大楚本來想當個和事佬的,結果反而被罵狗拿耗子,氣得臉色漲紅,乾脆一甩衣袖退到一邊,不管了!
俞大猷皺了皺濃眉,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