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車馬行可熱鬧了,幾乎全城的士紳都被邀請來參加車馬行的開業儀式,炮竹聲中,遮住牌匾的紅綢被車馬行的新任大掌柜韓鑫扯下,一眾車夫歡聲擂動,終於可以復工了。
韓老闆今天穿了一套嶄新的黑色長衫,手拿算盤,滿面春風對著四周作揖拱手。
雖然朱厚熜指定車馬行的經營管理權要由徐晉掌管,但徐晉不可能親自去經營,於是便請了韓鑫為車馬行的大掌柜,這奸商雖然有點貪小便宜,不過頭腦靈活,無疑是個做生意的好料。
五月三十是休沐日,所以徐晉今天並未去書院上學,不過他也沒去對面參加車馬行的開業儀式,而是在書房中做文章,題目都是費宏擬定的,還有兩個月時間就要舉行院試了,估計還要提前一個月趕去省會南昌,所以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徐晉正全神貫注地做著文章,朱厚熜那小子便興沖沖地跑了進來,身上還沾了些鞭炮的碎紙屑,估計是剛參加完車馬行的開業儀式,小臉紅撲撲的。
「哎喲,我的小祖宗,跑那麼快小心摔著了!」
朱厚熜剛進門,太監安公公便跟著一溜小跑趕了進來,徐晉只好站起來行禮:「見過世子殿下!」
朱厚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免禮,安公公,本世子要和徐晉聊聊天兒,你不用老跟著,自個兒耍去吧。」
安大海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徐晉見安太監走了,立即坐下來繼續寫文章,朱厚熜那小子也不在意,熟門熟路地翻找徐晉書桌上的文稿。
「哈哈,找著了!」朱厚熜翻出一卷最新的《射鵰》手稿,頓時興奮得手舞足蹈,立即拉過一張凳子津津有味地閱讀起來。
只是半炷香的時間,朱厚熜便把新卷給看完了,意猶未盡地把手稿整理好放回書案上,有點不滿地嘀咕道:「才這麼一點,你就不能多寫點兒?」
徐晉沒好氣地瞥了這小子一眼道:「站著說話不腰痛。另外,小說只是小道,只作閒暇娛樂消遣,沉迷其中便不好了。」
朱厚熜這次倒沒有跟徐晉抬槓,反而惆悵地道:「這結局我怕是看不著了。」
徐晉心中一動,問道:「要走了?」
朱厚熜點了點頭道:「明天出發回湖廣安陸州,孫伯伯派了一名千戶護送我和父王回去。」
徐晉點了點頭道:「那跟你小婉姐姐說了沒?」
朱厚熜眼中露出一絲不舍,搖頭道:「還沒呢,待會再告訴她吧,對了,你這有傷藥嗎?」
徐晉皺了皺劍眉問:「受傷了?」
朱厚熜擼起衣袖,露出左手肘部一處損傷,不好意思地道:「剛才車馬行開業我負責點的鞭炮,跑開時絆了一跤,磕破了點皮。」
徐晉不禁哭笑不得,站起來在身後的書架上找出一盒傷藥,正是上次費如意托費懋賢送來的那盒,一直沒有用過。
徐晉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一個瓷瓶,然後從瓶中挑了些藥膏塗在朱厚熜肘部的傷處,這小子痛得呲牙裂嘴。
「千萬別告訴安公公,要不然那老貨又要嘮叨個沒完沒了,還會告訴父王。」朱厚熜一邊放下衣袖一邊道。
「咦,這是什麼?」朱厚熜忽然輕咦了一聲,從裝藥瓶的盒子底部摸出一隻小香包,聞了聞道:「好香啊!」
徐晉愕了一下,頓時意識到什麼,急忙伸手去搶,只是朱厚熜這小子機靈得很,嗖的閃了開去,笑嘻嘻地把香包打開,一邊得意地道:「這瓶藥膏我記得好像是如意姐姐送的,得看看裡面裝了啥東西。」
朱厚熜麻利地從香包中取出一張紙條,大聲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呃……這就沒了?」
徐晉心裡咯噔一下,總算明白那天費如意為什麼一臉失望了,敢情這盒藥下面還暗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