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個徐通判雖然年紀輕輕,但確實有幾把刷子啊,聽說昨晚他還親自到鉛山千戶所調兵了,副千戶洛弘藉故刁難,差點被徐通判火銃爆了頭……」
吳林廣聞言坐不住了,連忙站起來道:「快去準備一下,本官要出城趕去費家。」
李明愕然道:「縣尊大人不是腰痛嗎?」
「廢話少說,快去準備!」吳林廣黑著臉斥道。
正所謂牆頭草隨風倒,吳林廣就是不折不扣的牆頭草,如今徐晉這個新任通判滅了一千多叛兵,他自然要趕去拜山頭了,更何況孫遂是他的恩主,如今遺體就在費家,他如果不問不聞,名聲估計也得臭掉。
吳林廣匆匆穿戴上官服,帶著一眾衙役心腹火急火燎地出城趕往費家。
……
費家的莊園外,兩衛所的兵馬涇渭分明地各自紮營在東西兩側。
戰鬥了大半晚,所有軍士都又累又餓了,此刻正在埋火做飯,空氣中瀰漫著飯香和肉香。正如徐晉所承諾,周管家命人殺了幾頭大肥豬送來犒勞眾軍士。
相比於熱火朝天,氣氛高漲的軍營,費宅內的氣氛卻是慘澹多了。
費宅內,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沒有散盡,隨處可見斑斑的血跡,僕人們正在打掃和清理,撕心裂肺的哭聲隨處可聞,讓人聞之落淚。
這次費家的莊丁婢僕死傷慘重啊,光是莊丁就死了四十多人,另外還有不少婢女遭到叛兵的塗毒,所有的傷痛必須用很長的時間來沖淡,去遺忘。
徐晉拖著沉重的腳步邁進了院子,還是去年底在費府住了兩個多月的那個小院。
「相公!」徐晉剛出現在房間門口,謝小婉便欣喜地迎了上來。
徐晉張開雙臂將謝小婉緊緊地擁入懷中,把臉深埋進了小丫頭的發梢間。就在剛才,徐晉親眼看著費家的僕人收斂了幾具被叛兵糟蹋過的婢女屍體,簡直慘不忍睹,如果這事發生在懷中的人兒身上,估計自己要瘋掉,幸好,自己及時趕回來了。
謝小婉顯然能感受到相公此刻的濃濃愛意,心裡甜絲絲的,俏臉上布滿了紅暈,動情地反抱著徐晉,呢喃般道:「相公!」
「咳咳……」
兩聲輕咳響起,徐晉這才發現丈母娘蔣氏正坐在茶几旁喝茶,而小舅子謝三槍則在旁邊嗑瓜子,一邊朝自己擠眉弄眼,不禁暗汗,連忙鬆開手行禮道:「小婿拜見岳母大人。」
蔣氏笑吟吟地道:「不必多禮,賢婿忙了一天一夜,趕緊坐下歇息一會吧。月兒,快去準備熱水給你家老爺沐浴清洗吧。」
月兒羨慕地看了一眼滿臉幸福紅暈的謝小婉,甜笑著應聲行了出去。
蔣氏與徐晉隨便閒聊了幾句,便帶著謝三槍離開了房間,把空間留給了徐晉小兩口。
「相公,從明天起你可不能再騎馬了!」沐浴清洗完畢,謝小婉一邊替徐晉腿間的傷口塗藥,一邊心疼地道。
徐晉的兩邊大腿內則本來就已經擦傷,昨天晚上策馬狂奔後,此刻更加慘不忍睹,用來包紮的布條上沾滿了血跡,心疼得謝小婉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旁邊的丫環月兒也是眼睛紅紅的。
徐晉寵溺地道:「行,相公再也不騎馬,坐馬車行了吧,要不坐轎子也行!」
謝小婉這才轉嗔為喜,一邊替徐晉包括,一邊柔聲道:「相公,如意姐姐的脖子割傷了,你得空可要去看看她。」
徐晉不禁一驚,他昨晚帶兵回來後便一直在前面忙碌,處理各種事宜,剛剛才得空回來和謝小婉見面,所以根本不知道費如意受傷的事,連忙問:「如意她怎麼了,傷得重嗎?」
月兒道:「如意姑娘被自己的匕首割傷了脖子,不過只是破了掉皮兒,沒有大礙!」
徐晉聞言鬆了口氣,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