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平北的警察出动半天了。”
“我知道。”
“新江也有人追来。”
柴哥皱了皱眉,看了看张钢铁。
“把这个人一起带走。”
说完上了不知何时开来的越野车,商务车司机将车开上马路牙,几人合力推下了张贡江,张钢铁被押上皮卡套了头,车子摇摇晃晃开动了。
这一路张钢铁冷静极了,然后他的大脑开始运转,开始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人贩子的重新出现印证了一件事情,老头说的走路向后看并不是疯话,应该是提醒他人贩子回到了小区,那么,砸他家玻璃提醒的是那老头吗?他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让人贩子跑了跟不提醒有什么分别?自己去找他的时候为什么要装疯卖傻?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人贩子在张钢铁眼里一直属于鸡鸣狗盗之徒,趁你不注意偷你的娃,被发现了像打狗一样打走或者抓住,但这一帮人却颠覆了张钢铁的自以为是,以柴哥为首,有组织有计划,不但知道吴正义赶来,连平北的警察出动都知道,再联想江东区的爆炸案,因为这场爆炸,使得江西区没有一个警察,他们的车得以通行无阻,看似没有关联,却又蹊跷异常,张钢铁一介平民,实在想不到自己何以得罪他们,单单是为了偷他的娃吗?好像付出的代价过大了,光是刚才推下水的商务车就值个几十万,回想笑笑胳膊上奇怪的针孔,张钢铁觉得此事绝对不简单。
想到笑笑,张钢铁如钢似铁的意志又回来了,他得想尽办法救笑笑,要是笑笑有什么闪失,就跟这帮人玩命,他忽而想到了妈妈,心脏又剧烈抽搐起来,你把妈妈忘了吗?爸爸去世十年了,妈妈一直以你为依靠,你若有什么闪失,妈妈又靠什么活下去?他的求生欲望彻底升了上来,张钢铁,静静生死未卜,现在你是妈妈和笑笑的靠山,是全家的希望,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像五年前一样,自己救自己。
不知开了多久,也不知开向何方,当你眼中只有黑暗的时候,你也无法判断这些东西,只能静静地等待。
车终于停了,张钢铁被人拉下了车,他使劲把耳朵竖起来,想听听有什么特殊的声音,借以猜测自己所处的位置,可惜万籁俱寂,只有他们的脚步声,似乎是在后半夜,从前半夜开到后半夜,撑死能走一千公里,张钢铁在脑中绘制出一张地图来,当时是在沿贡线上自南向北行驶,很快就会到达平川,过了跨川大桥就是平北,他们把商务车扔了,而且途中张钢铁听到过警笛声,显然已经躲过了平北警察的包抄,过平北后向北是内蒙古,向西是山西,向东是河北,当然也不排除他们调头南下的可能性,可谓难猜又难追。
“只能靠自己了。”
张钢铁这样想着,此时他已经被带到了一间屋里,带他来的人退出屋外锁了门,张钢铁终于取下了头套,却和不取没有分别,这是一间密不透风的黑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屋里照不进一点光亮,又黑又潮湿,待时间长了非疯不可,张钢铁伸手摸索着,只找到一张干床板,勉强躺了上去,他们带自己回来无非是因为笑笑不吃别人喂的奶粉,若是失去了这点利用价值,恐怕马上会拿他喂鱼,眼下只有休息好才有精力和他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