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永不相忘。乃将一面铜镜击破,各执一半,相约于正月十五在市中贷求,破镜重圆与否,即可知生死了。陈灭后,妻果被杨素纳姬,并宠幸无比,然而此姬依旧恋徐,正月十五日令奴婢持破镜至市求售,真的就遇上了徐德言,徐将重圆之镜及诗寄给陈氏,说: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姬娥影,空余明月辉。陈氏抱镜痛绝,不复饮食。杨素问明了缘故,惨然变色,长夜思考,终遣使召徐德言,将妻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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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西安(15)
帝王陵墓和名刹古寺现在支撑着西安的旅游业,原本是清凉世界再难以清静,街上时常见到一些僧人道士,使市民们似乎觉得他们是上古人物而觉神秘,却也能见到一些僧人道士腰间别有传呼机,三个四个一伙去素食馆吃饭大肆谈笑而感到好奇。我曾一次去某道院想抽一签,才进山门,一脏袍小道即高声向内殿呼喊:生意来了!气得我掉头就走。但初一十五日庙观中的香火旺盛,而平日在家设佛堂贴符咒却仍是许多人家的传统。他们信佛敬道,祈祷孩子长大,老人长寿,仕途畅达,生意茂盛,甚至猎艳称心,麻将能赢,殊不知佛与仙是要感谢的,通过自己的生命体验佛道以及上帝的存在而知道我是谁我应干什么。隋唐的时候,长安城里是有一个三阶教的,宣扬大乘利他精神,主张苦行忍辱,节衣缩食,救济贫穷,认为一切佛像是泥胎,不需尊敬,一切众生才是真佛,愿为一切众生施舍生命财物。开创三阶教的信行早死了,其化度寺也早毁了,但我倒希望现在若还有那么个寺院也好。
俗言讲,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城市何尝不是这样,尤其像西安这样的城。因看过国外的一份研究资料,说凡是在城市呆三代人以上的男人一般是不长胡须的,为了证实,我调查了数量相当的住户,意外地发现,真正属于五代以上的老西安户实在罕见。毛泽东有一句军事战略上的术语:农村包围城市,而西安的人口结构就是农村人进驻城市成为市民,几代后这些人就会以种种原因又离开了城市,而新的农村人又进住城市,如此反复不已。但现在是居住在城里的市民,从二三十年代开始,意识里就产生了偏见,他们瞧不起乡下人,以至今日,儿子或女儿到了恋爱时期,差不多仍是反对找城里工作原籍在乡下的对象,认为这些老家还有父母兄妹的人将来负担太重,而且这些亲戚将会没完没了地来打扰。即使是父母俱在城里的,又看不起北门外铁道沿线的河南人和说话鼻音浓重的已是城籍的陕北人,认为他们性情强悍、散漫,家庭责任心不强。其实,河南人在西安起源于黄河泛滥而来的难民,现已成为西安极重要的市民一部分。陕北人源于解放初期大量革命干部南下,这两个地区的人勤劳、精明,生存能力和政治活动能力极强。西安基本上是关中人的集中地,大平原的意识使他们有着排外的思想,这也是西安趋于保守的一个原因。
在我的老家商州,世世代代称西安为省,进西安叫做上省。我的父辈里,年轻的时候,他们挑着烟叶、麻绳、火纸、瓷器担子,步行半个月,翻越秦岭来西安做生意,生意当然难以维持多久,要么就去店铺里熬相公,要么被人收揽了组织去铜关下煤窑。更多的,是夏收时期来西安四郊当麦客。这些麦客都是穿一件灰不叽叽的对襟褂子,登一双草鞋,草绳勒腰,再别上一个布口袋装着一个碗和炒面,手里提着一把镰。他们在太阳如火盆一样的天底下,黑水汗流地为人家收割麦子,吃饭的时候,主人一眼眼看着他们吃,还惊呼着都是些饿死鬼嘛,一顿要吃五个馒头!麦客们或许来早了,来晚了,或许正逢着连阴雨,他们就成堆成堆聚在街头檐下,喝的是天上下的,吃的则瞧着饭馆里吃饭人有剩下的了,狗一样窜进去,将剩饭端着就跑。当然,罗曼蒂克的事就在万分之一中发生了,我老家村子里就有过,是北郊一个年轻的寡妇看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