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机了。
或许她在休息。
只能明天联系。
放下手机,濯易浑身发冷地蜷缩进被褥里,只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他缓慢地眨着眼,心怀忐忑,不忍睡去。
然而身体抵抗力太差,加之药物作用,撑到凌晨一点多,他陷入不□□稳的睡眠中……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树木时。
病床上的濯易随之猛地惊醒。
他本能地迅速拿起手机,缓了几秒,继续拨打。
依然关机。
才凌晨七点,再等等……
一直等到中午,电话仍旧没有拨通。
濯易有些着急,趁严彬中午出去,他掀开被褥,找到换洗衣物。
匆匆套上,他戴好围巾鸭舌帽,闷不吭声地离开医院。
他去了许念公司。
她给他的通行卡忘在了酒店,无法再来去自如。但他年前来去多次,无意间便记熟了她外间的总部电话号码。
拨过去,恰好是苏榴接听。
“濯先生您不知道?我们许总出国了……”她听出了濯易声音,一时口快后便显得有些嗫嚅犹豫,作为许总身边亲近的秘书,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为什么前阵子如此亲密的男人如今竟然联系不上许总?很大原因可能是失宠了。
“她去了哪里?”
“不好意思濯先生,这是许总工作方面的行程,我实在不方便透露。”
濯易双眸黯然失色,他虚弱地靠在冰凉的方柱上,“告诉我是哪个国家也不可以?”
“很抱歉。”
刚挂断电话,严彬又拨了进来。
濯易摁下接听,不等他出言,麻木的说了句“我会回去”便直接挂断。
他走在暖意融融的街头,与全世界的欢声笑语擦肩而过……
阳光也浸入不到他心底。
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电话拨不通。
濯易想,可能是……
可能是真到了那一天,当她关上那扇门时,他就只能徘徊在周边,怎么都没办法再朝她走近,他见不到她了。
不知该去往何处,胡乱走着,累了就坐在树下长木椅上。
濯易低着头,脑袋里空阔茫然。
椅下一只流浪狗盘成一团晒着太阳,它灰色毛发在风吹雨打之下失去了光泽。
与它漆黑的眼睛对视着,濯易好像在它眸子里看到了可怜的自己。
起身,想离去前给它买点零嘴,掏了掏口袋,没有钱,那他刚才怎么打车去的许氏集团?好像是刷的脸,被女司机师傅认出来了……
他真可怜,还有可笑。
吸了吸鼻子,濯易愧疚的望着流浪狗,他弯腰摸摸它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流浪狗眼睛清澈而明亮,像是能读懂他的善意,它轻吠一声,朝他摇了摇尾巴,却转身朝反向离去。
它不跟他走。
它习惯了自由,也在风吹雨打之下磨练出了强劲的生存能力。
一条狗尚且如此,他却为何要沮丧挫败?
濯易抿了抿唇,他得先回去。
他可以去她家问张伯萍姨,可以问所有知道她下落的人,没错就是这样!
但首先,他得离开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鬼地方。
给严彬打电话,老实听他骂了半个钟头,车终于开了过来,一直数落到医院,等他暂停,濯易默默道,“我想开机前去一趟国外。”
“你做什么?散心?”严彬歪着嘴角点头,“可以,不过得等病情稳定些。”
“我去找她。”濯易喃声自言自语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