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一個姑娘家,出去有什麼用?!」
姜雍容沒有說話,掀開門板爬了出去。
有沒有用她也不知道,但只要葉慎他們有一線希望,她便想為他們做點什麼。
屋內靜悄悄,打鬥聲遙遙傳來。
透過窗口,姜雍容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刀光折射著日光,異常刺眼,荒原上橫七豎八倒下了不少屍體,十幾名北狄人將葉慎四人團團圍在中間。
雖然身上已經有明顯的血跡,但四個人都還活著!
姜雍容鬆了一口氣。
她緩緩在窗內拉開弓,箭尖尋找北狄人當中的領頭人。
多年沒有摸過弓箭,又沒有扳指,弓弦勒得手指生疼。但忽視和克制疼痛是姜雍容最拿手的事,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平心靜氣,按照當年箭術老師的教導,將弓箭調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擒賊先擒王,若能射殺領頭人,這支小隊伍定然潰散。
可是箭尖尋找了一圈,北狄人的打扮千奇百怪,看不出是誰在發號施令。手臂和手指卻快要受不了了,正要鬆開緩一口氣的功夫,門口傳來的一聲唿哨:「四個人,卻有五匹馬,我就知道,這裡一定有獵物。」
姜雍容的神經與弓弦立即繃緊了,箭尖迅速對準門口。
那是個削瘦精悍的北狄人,垂著一頭小辮,每一條辮子的尾端都墜著寶石,他身上穿著一個炫麗的白袍,襟口還有新鮮的繡花,和外面那群北狄人有天壤之別。
原來領頭人在這裡。
姜雍容微微眯了眯眼,弓弦盡力拉到最滿,箭矢應聲而出,向著那名北狄人射去。
不待第一支箭射中,第二支箭已經上弦,應聲脫弓而出。
那北狄人箭到了面前也沒有閃躲,然而姜雍容還來不及高興,他的頭便微微一偏,牙齒咬住了第一支箭,手再一抬,握住了第二支箭。
姜雍容的心已經開始往下沉,但手上不停,立即射出第三支箭。
「準頭還不壞,就是力道忒差了些,美人兒是沒吃飽飯麼?」北狄人輕輕鬆鬆拿箭拔開第三支箭,緩步走向姜雍容,歪頭打量她,「好好一個美人兒,把自己的臉抹成這樣,多可惜。」
姜雍容扣住了第四支箭。
北狄人哈哈大笑:「你不會以為你真能射得中我——我草!」
他疾沖向姜雍容,姜雍容手裡的箭尖對準在自己臉頰邊,冷聲道:「站住。」
連她抹了泥的臉都能瞧出她的美貌,這位的好色程度顯然是和楊天廣有得一拼,這一手果然瞄中了他的要害,他舉起雙手,「我不動,你也不要動,好不好?」
一個「好」字剛落地,他已經像豹子般向姜雍容撲了過來。
姜雍容後退一步,反手拔下髮簪,甚至不用扎向他,等於是他自己送到她的簪尖上來。
他一定以為這只是枚普通的髮簪,最多擦破一點油皮,等到胸前感覺到刺痛的時候已經晚了。
鋒利的簪尖刺入了他的心口,殷紅鮮血迅速沁出來,染紅了他耀眼的白袍。
「你……」他後退兩步,整個人晃了晃,仆倒在地。
是他倒了下去,姜雍容的手才開始發抖。
她……殺人了……
然而還來不及生出什麼感慨,就聽到遠遠地傳來北狄人的怪叫,他們騎著馬繞著飛轉,包圍圈中另外三人已經倒下,只剩葉慎一人。
姜雍容迅速試了試那位白袍人的鼻息,還好,還有一口氣。她吃力把他扶起來,想試著用肩頭把他扛出去。
這將是她的人質,她要用他作為護身符,帶著葉慎他們離開。
但他太重了,她用盡全身力氣,也只是把他從屋內拖到院中。握在他衣袖上的手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