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好色,更加无可约制。良民妻女,稍有姿色,都会让他千方百计陷害罹罪,夺其美妇,为其淫辱。这一次“相公府”喜宴,便是蔡攸迎聚第五十三小妾之故,大石公跟小无情,也因而得以堂而皇之,悄而掩行。听说他这个月还至少得多娶一个妾侍方休。
就是因为品流复杂,一老一少,一般卫士只以为是垂老醉翁,垂髫之童不予重视才得以迂回突进,穿过了三进宾客楹门的前、中、偏厅,到了“绮罗院”之后,形势却是一变,守卫戍卒倒是森严了起来。
好不容易,几经周折,经大石公行贿打点,才得以通行,到了“香玉楼”,就更加驻兵林立。
老少二人,不敢直闯惊动,转入“天衢台”,要再下长廊,穿入右院,但到了“赞琴阁”前,还是给守卫截住了。
这次查得很严。
不肯放行。
还惊动了蔡攸的儿子出来,出言羞辱。
大石公插科打诨,先是陪笑,又赔不是,还付了赂赀,加上大石公跟蔡攸妻宋氏有交情,才得全身退走。
无情不明白这儿为何守备那么严密。
——可怪了,这儿又不像是贮放蔡攸搜刮饮敛得来的奇珍导宝所在之处啊。
他们只能来到“绮罗院”和“天衢台”,“香玉楼”和“赞琴阁”始终进不得,也近不得。虽然通不过中庭,进不去后院,但无情记心奇佳,已对“相公府”的地形布置大致有了轮廓。
当然无情还是失望而归。
心中纳闷。
大石公只是陪行。
他尽力去促成无情愿望。
他却没有问:
为什么?
他甚至没有问无情:
——你要找什么?
(你想找谁?)
他什么也没有问。
在他睿智以及饱经世故,历遍人情的眼神里,仿佛已洞透了一些隐衷和隐忧。
只不过,在平安回到“一点堂”后,无情返“知不足斋”前,大石公说了一句:“小崖啊,可以勇于任事,但切莫感情用事啊。”
就一句。
——这么一句:略略点到,轻轻带过。
那就够了。
跟聪明人说话,说多了不美,说少了反而意在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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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的心也在外。
他没有留在“知不足斋”,而是直接穿行,又到了后院。
这时已近暮晚,他心头苦闷,取了箫和种种物品,推车到了后院,心里发苦,便无头无尾吹了几个韵,几阙短调来。
他心上烦恶,从今天入“相公府”,眼见权臣聚敛财物,奢靡无度,舞智弄奸,而百姓惨受渔肉,;民不聊生,易子互食,源乃至此,心有大志,却无能为力,甚觉气苦,心中又有所念,就拈箫吹来,信口而奏,悠忽成调,自成无籁,如诉如倾,指尖咀间,化作怒忿悲情。
他吹着吹着,不由生了几首曲子,回旋反复间,又自组合成一曲,慢慢吹来,也渐入佳境,继而入神,心中不快,于是去了近半。只是光是箫声,空洞凄寒,是无处话凄凉,夜吟不觉月光寒。
忽尔,一声清音,乍然传来,就响在他箫曲的当口眼上,节骨眼中。
他心中一震,如梦中苏醒,又坠入另一梦中。
过了一阵,他才能敛定心神,再继续吹奏下去。
果尔,笛又响起数声,尽在箫声将灭,意无尽处生起,让箫韵意味,得以衍生,使音谱意趣,更加延续。
无情闻之,大为振奋。
他奋起直吹,把刚才的曲子,一再回环,笛韵也不住自墙后传来,悠悠忽忽,要比箫声喜悦、清亮。
于是凄伤者得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