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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部分 (4 / 5)

因为一段音乐:

箫声。

箫声凄怨。

——有时,还十分凌厉。

总的而言,无论凄怨或是凌厉,如泣如诉,还是欲断欲续,都表达了一种孤独傲岸的性情。

这是谁呢?

——谁家吹箫画楼中,断续传来断续风。

这激起了唐烈香的好奇。

不知怎的,听到这箫声,她就生起了一种奇特的情愫:

像是与自己的前生,忽然相逢;又似与自己的后生,素面相见。

幽幽怨怨,七曲九回,繁花落尽,繁华散尽,生死以之,不离不弃,千秋万载,泪影笑颜,心情尽聚合在这越岭悲尽了秋意,越墙落尽枫红的一段箫韵里。

——怎么那么熟悉啊!

——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吹了如许落寞,对人世间有如许情怀,却又如许冷漠傲慢的一种个性?

她忍不住要寻觅。

她以为是一个落拓、苍桑、含冤忍忿的中年汉子。

甚至是一个孤独、失意、怀才见逐的老年士大夫。

她没想到的是:那是一名少年。

少年无情。

少年无情 … 第五章 将你心换我心才知相忆深

她没想到吹出那样幽怨和凄厉箫声的,竟是一位苍白少年。

她初窥见他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

她看到的是一团气质。

一种冷傲、寂寞、凄寒的气质,是的,是气质,尤胜于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是一种:“宁可天下人不解我、仇视我、漠视我,我也决不因而去接近人、讨好人、伤害人”的态度。

透过他的眉宇,以及他的箫声,表达出这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诠、千言万语化作寂灭无声的感应。

还有他的寂寞、无依。

——以及伴随的自恃与傲慢。

然后唐烈香又发现了一点:一点让她梦魂牵系,不能或忘的特征:

他是坐在轮椅上的。

他的腿是废了的。

她瞥见他,是透过窗。

幸好,世上有围墙的所在,往往也有一个出口:

那就是窗。

窗在身体里是灵魂。

在体外就是眼睛。

于是她看到了他,在他还未看到她的时候。

那一次,她还看见他落寞的在院子里,落寞的轻咳,然后,用洁白的手绢抹拭,她还瞥见上面沾染了一抹惊心的殷红:看来,他还有病!

——而且,还病得非常严重!

于是,她惊心,她动魄,不知怎的,她关注他,关心他,与他和箫调韵,互诉心曲,她还主动递给他吃的东西,找藉口见见他,聊几句也好,让他不孤单,不寂寞,不一个伤心,就这样,她才安心,才不牵罣——不,只要回到她和娘亲安排住宿的‘五一七阁’之时,她又不知怎的,心里又不安起来了,又牵罣他来了。

——那个孩子,可是安睡了没有?

(怎么他让人如许不安?)

——那位少年,今天不知快乐些吗?

(怎么我会如此牵挂?)

她也不明白。

她常与他箫笛应和,好像说了许许多多的话,交流了很多很多的心声,大家已交往了好久好久,已完完全全没有了隔阂。

音乐,要比语言直接,要比文字感人。

从耳及耳。

以心传心。

()

——有时候,要将你心比我心才知相忆深;有时候,要以一曲还一曲方知心意浓。她以前一直只以为娘亲的二胡,才是最忧怨、凄凉、哀恻、缠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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