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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3 / 5)

过曾经年轻的晚上,可不是吗?

那天晚上,追命叫了面,正吃了第一口。

然后他就停箸──

隔在黄火晕昏(那一点灯火不敌整个了无惮忌的黑暗)的微光里,他向那卖面的汉子问:“怎么你的面?”

汉子看不清面目。

他的话也含糊不清。

“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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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的面!”

“面?什么事?”

──也许“什么事”是一道命令、一句暗号,也许是说暗号或下命令的人觉得时机到了,该下手了,这三个字一说,卖面的和卖饽饽的一起/一齐/一气出手:卖面手中的面,变成一条长线般半黄|色的剑,直刺追命;卖饽饽的饽饽,飞蝗石般的飞射向追命。

只有卖油条的动作最慢。

──…个真正好的杀手,不是因为他快,更不是因为他慢,而是因为他的身手,快慢得恰到好处。

他当然是好杀手。

他要看着吃了毒汤的追命如何闪躲那“面剑”和“饽饽飞星”。

他看敌人是怎么闪躲他才出手。

他是点了一把火,

──一把把敌手烧得尸骨无存的火。

他最稳。

最定。

因为他才是今晚的主角:杀手的主人。

他是梁坚乍。

梁坚乍虽然“奸诈”,但他万未料到今晚会有这样的突变、这样子的下场!

因为追命突然平平飞起(用的是“太平门”的轻功,但却是连“太平门”也没学会的轻身功夫),一霎间,连捱了“面剑”和“饽饽飞星”,脸不改容,闪到了自己面(档摊)前一张口,连面带汤,全喷到他脸上,接着,飞起一足,把整锅浓油踢到他身上。

正当他痛得惨叫/大吼/咆哮/悲号/哀吟/狂嘶/厉啸之际,追命再飞起一脚,踢飞了他的头颅。

一脚。

踢断了──

他的脖子!

──这是什么腿!

──这是何等可怕的腿法!

他一踢得手,立即回头,令他震愕莫已、惊异莫名!

因为卖面和卖饽饽的,在梁坚乍整个人给沸油淋得像刚煎炸过一般之际,都一齐送了命。

──就死在那儿。

死在他们的“摊位”上。

──每人喉管,都穿过了一支筷子。

寒街上,只有小孩子仍在那儿。

坐在那儿。

一个脸色很白的小孩子,令人看去有点发寒。

他手上的那双筷子,已然不见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稚龄小童!

映着灯火一照,那小童还未及长得俊,但已见俏了:一种寂寞刀锋冷的俏。

追命忍着伤痛,道:“谢谢。”

“谢什么,没有我,你一样杀得了他们。”

追命奇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是恶人。”

“你跟他们有仇?”

“没有。”小童说,“我不知道世上究竟还有没有报应这回事,但我只知道:好人该有好报,恶人得有恶报。如果没有:就让我们来替天行道吧。”

这个小孩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但正义感很凛然,其怨毒也颇深,杀气更烈。追命怔了一怔,不禁问:“尊师何人?”

小童一晒:“得有缘时,你自然便会知道。”

──听他谈吐,居然像是饱学博识之士,不但得体大方,也话里含锋,咄咄迫人。

小童反问了他一句:“你也杀了人,你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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