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无情 … 第七章 一支针一个洞
晨曦中,秋风劲,万木已开始逐渐一片萧煞。
诸葛神侯按辔良久,终于道:“事隔那么久,难为众卿依然记得当年之志,昔时之约。”
大石公想把气氛缓和一些,便道:“我和仇眠都是为此志而弃家来奔先生的,当然念兹在兹,不可或忘了。”
他本来想圆一下场,但这语一出口,反而把氛围和压力都加剧了。
更形沉重了。
可是,说出来的话已收不回了。
诸葛的目光在远方。
远处是青山。
还有渐渐升起的旭照。
他长髯飘飞,双鬓已见星霜。
“是的,那确是当年我们的矢志,我们的誓盟。”他说,“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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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无戏仍望定诸葛,把话追问下去,“何谓此?何谓彼?何分彼此?”
诸葛正我肃然道:“那时,幼君年稚,国无威信不立,不得不先扶端王。端王即位,初锐意革新,力振国运,我等以为大事可定,不想再另立君王。何况,当时几位先帝崩殂前的顾命大臣,皆已先后殁去。我们也奔波于藩土、南陲、西边的征战之中,加上武术修练、感情混淆,和同门内耗,因而无暇旁骛,不料,再入京后局面已群奸窃国,大权在握,就似病入膏肓之人,一旦强行切除病根,只怕命即不保矣。故而,得要步步为营,先行将朝中大贼剪除取代,方可进一步作大位安排。这是时也,命也,也是我的失策。也所谓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说着,他在马上向三人抱揖,悲声道:“我向大家抱憾,只是误了大家了。”
三人均回礼。
大石公道:“先生委屈,左右为难,进退失据,我们明白,先生为国养士,保住一些忠臣良将,不为削刑,已是造福苍生。况且,帝位授受,岂容急噪之举!深谋而远虑,势所必然,急不得也!”
哥舒仇眠则道:“我们这都没什么。反正忝为‘自在门’一员,也算能为保家卫国,尽些小力,人老是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唯当今之势,此说未免虚浮托大。人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帮些该助的人,也算功德无量矣。侠之小者,为友为邻,却又何妨?先生不必过分自责。待时机临时,我们静候待命,一定应从先生号召。”
“我知道是形势所逼,时迁世移,”舒无戏道,“你没有负了大家,是我们大家只是负了公子,负了先帝,也负了盛鼎天成大人。”
三人都垂首。
感喟。
长叹。
马匹希律律低鸣,在换步踏蹄。
“不过,”诸葛先生蓦然抬头,昂首道:“以崖余的身子,若肩负家国民族大事,怎么熬得下去?只促其夭。何况,他的隐病你们也并非不晓,现在国亡无日,还是请大家让他活上多一些时日吧!”
可是舒无戏还是咬定他不放,“你真要他长命,却还是扶持他当捕快,他身子不便行动,你要他当这种要命的角色,对他也没啥好处啊!”
“这点我倒不后悔。”诸葛小花道,“像他这样身体孱弱却智能天纵、志气清奇的少年人,若只让他读书弹琴,一味玄想,只会让他胡思乱想,怀忧丧志,不若让他的缜思密谋、处心积虑,得以发挥表现,破案立功,助人除奸,才尽其用,岂不善哉!”
舒无戏这回却同意道:“说的也是。凡健康抱恙者,精神有所寄托,及而有助康复。”
这时,风疾云翻,刚刚出现的旭阳又给浮云遮盖了下去。
大石公一向比较小心谨慎,叮嘱道:“此事在此地提了便可,切莫再传他人之耳,否则,对公子,对一点堂,对自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