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床,一个踉跄,冲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将门关了起来,甚至还上了反锁。
“崇光?崇光?”我有些粗暴地拍着门,着急的大喊。
这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面对他的病,我内心的恐惧就像刺骨的海水一样淹没了我。
“你怎么呢?开开门,好不好?”
半响,在一阵哗哗的水响声过后,传来了他那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祈求的味道,“不要进来、、、、、、求你、、、、、、”
我想起了那个午后,在湖边,我们谈论到了微笑的鱼,他抱着我,也是用这样的口吻求我留下来。
我跌坐在地上,将脸贴在冰冷的门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是公主,更不是巫婆,我只是一个看着王子生病却无能为力的可怜女人。
再一次,他被送进了医院,住的还是上次的那个病房。他戴着呼吸器;安静的睡着。
宫洺站在门外,正听着主治医生在分析着崇光的病情,他刚刚从会场赶来,领口甚至有些凌乱。
“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能接受化疗,我们正在商讨有关于手术的事情,但还是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他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现场一片死寂,连尘埃飘落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有些东西无论怎么努力都留不住,像春风,像白雪,像如花的生命。
夜晚;我就睡在沙发上;时不时从梦中惊醒;每次都会去看看他是否依然无恙。其间;他有发出梦呓;会因为疼痛而皱眉;按摩穴位比以往花费的时间更长,我只能跪坐在他脚边,反复的按摩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我回到了青学。
我要递交退学申请书;但教务处的人说必须要家长签名,那表示我必须要回家一趟,一想到要面对明女士的怒火,就感觉十分烦躁,但烦躁归烦躁,我却不会后悔什么,因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出了教务处,我在林荫小道上踱着步,路旁的长椅上依偎着许多情侣,他们在树下谈心、拥抱、亲吻,享受着冬日里难得的温暖日光。花园里的三角梅开了,掩映在深绿色的常青树背后,像火一样的燃烧着。再远一点的地方传来了拉拉队呐喊助威的声音,那些声音充满活力,像是婴孩呱呱坠地后发出的第一声长鸣。
我走过小径,穿过花园,走下长长的阶梯,道路上挂满了冰帝与青学友谊赛的横幅,上面用黑字写着简短的祝福。我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四周,每一处的风景都隐含着一个年轻的故事,都代表了一个特殊意义的名词,而这一切都即将和我说再见。
再一次来到网球场,感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氛围。观众很多,有来自不同阶层的,还有一些媒体在场拍照。我选择了最上端的位置,刚刚坐下,全场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像是被某种神奇的魔力所摄。
我看过去;场上的钟国光正在和季步握手,他们握手的动作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像是在交流着什么,观众席上的镁光灯闪了好几下,似乎是很想记录下这个镜头。
比赛很激烈;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动作很有力;战役很快就进入白热化;场上的观众受到了感染;全都绷紧了神经。我的手机传来了一丝震动,是崇光发来的短信,问我吃没吃午饭,抱怨着医院里的粥难吃。
钟国光用了一个零式削球拿到了一个开门红,全场都跟着沸腾起来,我也跟着拍掌,在所有人消停下来之前退出了球场。
其实,我是想亲自同他道别的,但现在看来,好像没有那个必要,他有他的梦想,我也有我的追求,我们都行走在各自的朝圣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黑夜出逃
回到家的时候,门卫换了一个人,他用怀疑的眼光盯了我半响,直到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