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知道哥的一切!”
有琴无奈摇头,对安逝抱歉的眨眨眼:“见笑了。”
安逝道:“难得兄妹情深,是好福气。你叫什么?”
“我姓杜,名丽质。你叫我丽质好了。”
“丽质。”安逝莞尔一笑:“天生丽质,取得好!”
有琴放下杯子:“安姑娘既说出真名,我也不再遮着掩着了。蔽姓杜,杜伏威。”
这下真吃惊不小,她眼睛一下瞪圆:“你是——杜伏威?”
男人点头。
她咂咂嘴:“大名鼎鼎啊。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富一些的商人而已。”
“家里也做些生意,说商人亦没有错。”杜伏威缓缓一笑。
“刚才听阿朱说你们也要北上,难道是去长安?”她调动着脑中关于杜家的历史。
丽质惊叫:“哇,一猜就中!”
杜伏威道:“皇帝陛下诏我们入朝,圣意如此,不得不从。”
“杜公子是个聪明人,不然不会早做决定与唐谋和。”安逝抚额:“不过,有没有办法可以推脱?”
伏威愣一下,丽质道:“你也觉得入朝不好吧?我就说嘛,在江南待得好好的,干嘛那个劳神子皇帝一定要我们到长安去,封这赏那。说实话,我们才不希罕哩!”
“不是这个原因——”安逝本就沉甸甸的心情变得更重,抬头望向伏威,却见那双如湖的眸子里透出洞明的了然。阻了一下,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着这样透彻目光的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突然间,她发现,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明明明白,却偏偏无奈。
所不同的是,她是因为已经知道历史不可改逆的运转;而他,却是因为具有敏锐超前的感触。
从而,有了深深掩藏的倦怠。
“真的——必须要去么?”
他点头:“已多次下诏。再不去,兵戈将起。”
一声叹息。
“姐姐也要到长安?”丽质倒挺自来熟。
“不,我去洺州。”
“洺州?”
伏威皱眉:“刘黑闼造反,洺州正是交锋之地啊。”
“我知道。正因如此,非去不可。”
“每次见到你,好像都是赶着去办某件事情。”
“每次见到你,好像都在厚着脸皮搭你的船。”
两人相对而笑。
阿朱进门来帮他们添茶:“姑娘又可与我们同行一程了。”
“是啊,”安逝轻笑:“要劳你多关心咯。”
“哪里,应该的。”
船走在河上。
月色撩人。
远处是连绵的山的剪影,隐隐的潮水轻轻敲打着耳膜,微触月光,如掬一捧湖水,清凉中却像有一种缠绵的灼烧。
水枕能令山俯仰,风船解于月徘徊。
今儿终算体验苏东坡的韵味。
“姐姐,你在干嘛?”丽质声如黄莺,从背后传来。
她看着被粼粼月光、粼粼波光印得同样粼粼的掌心:“传说,在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会落下一种五彩的月霞,它是月亮的精髓。月霞落在哪位女子身上,她就能得到最珍贵的爱情。”
“是吗?”丽质惊奇的学她一样伸出手掌:“你在接月霞?”
她淡笑:“月霞怎能如此轻易得到?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它曾落到过谁的身上呢。”
“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那就是八月十五嘛。八月十五,说不定真有呢。”
她侧头看看丽质跃跃欲试的脸:“是啊,说不定真有呢。”
“小姐,”身后一名男子低着头:“风大了,还是回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