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公子,请老爷起名!’——朕蓦然睁眼,一身大汗,方知是梦啊!”
世民莞尔,暗里不住思索。
李渊依旧笑看着他,语气却饱含试探:“二郎,古来有‘真龙天子’一说——”
世民刹时什么都明白了,朗声阻断:“父皇是望子成才,故而做了这样一个梦。为了李氏江山,为这圣唐天下,儿定当尽力效命,不负父皇养育之恩!”
李渊目光连闪,直打量他几圈:“我儿有此心,朕足慰矣。你们三兄弟一母同胞,如今却……唉,教朕难过呀。”
世民轻轻道:“该您下了。”
“好,好。”李渊看看,随手放子:“朕寻思着,杨文干的事牵连到建成,恐怕响应的人会很多,你该亲自为朕走一趟,彻底压下叛乱。”
“儿臣遵旨。”
世民回到自己屋子,在室内往返走了两趟,最终停到案前,拿起一本《孟子》。半柱香下来,却始终无法看进一个字。
“主子。”
不知世民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他,半天也没动。
“主子!”玄衣人单膝跪下了,“请主子惩罚!”
世民仍然未语,半天,等感到一切思路都清楚了,才像看到眼前直板板的一个人,抬手道:“起来说话。”
“尔、桥之事没有办妥在前,阴弘智一事又违背了主子意愿,没得到宽恕之前,属下不敢起身。”
世民瞅着他:“尔桥之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着了道儿,不过这样也好,让我彻底明白太子那边虚实。但阴弘智——你不杀他,可知这危险有多大?”
“属下明白,属下保证,不到他可以出现的那一日,世上决不会再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否则,臣死之前,也会先杀了他!”
“你这般要保住他的性命不惜违背我的意思——”世民饶有兴味的看过来:“真是让人好奇哪。”
玄衣人听他语气,知是不会怪罪了,大喜过望:“多谢主子!”
“我可没说原谅你。”世民不紧不慢:“今日上头以‘真龙天子’一说再三试探,明显有了猜忌之意。接下来我要去庆州,此间宫中说不定会有一番大清整。太子这手计中计使得真是不错,虽不明显,但矛头已隐隐指向了我。所以阴弘智再不能失,明白吗?”
“属下定效死力!”玄衣人掷地有声,一会儿又道:“主子当初也是预见有这种情况,才不惜牺牲阴弘智这条暗线的吧。要是派直系去,一查出来,情况可比今日更糟十倍不止了。”
世民眯缝着眼:“阴弘智表面是齐王府的人,上头却不信这套把戏是齐王能使得出来的。所以说,我更喜欢战场上真刀实枪的较量啊!”
银叶飞霜
“如晦,你后悔了?”
“不,师姑,只是有些感慨。”
石头上盘坐着一位阿婆,她一袭玄色纁裳,头发雪白。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头发并未梳髻,反而结了一根粗大的辫子垂在胸前,辫梢直落地下。辫子上一闪一闪的,仔细一看,却是一枚枚造型为树叶的银色饰物插在辫间,两边一路下去,竟有差不多四五十之数。
她看起来十分娇小:“这样做对他们两个都好。什么人?!”
随手一粒石子打去,乌杖一拦,桂婆婆站出来:“褚姨,是褚姨吗?”
“桂枝啊——”阿婆皱皱的脸上泛起一丝笑:“伊都干让你来的?”
“您已经跟她见过面了吧!”桂婆婆轻道:“你们师徒见面也不叫我,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我这次来是另有事情的,若不是要召唤忘川沙,我也不会惊动任何人。”
“忘川沙?”桂婆婆望望褚姨,又望望如晦:“你叫她师姑,那你跟伊都干岂不是……师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