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和母亲江菀相视一眼,还没开口就远远看见从院门走出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身后还哗啦啦地跟着一群家仆模样的男人们。
两人一看便猜出这人应当就是青田庄之前的张管事。
不等几人下车,那张管事便一路小跑来到马车跟前,朝着马车里的几人又是点头哈腰,又是帮着放脚蹬。
“江夫人,县主,小的张茂在此恭候多时了。”
江清月看了他一眼,发现这男人收拾得干净,举止有礼,态度谦和。
的确和她来的路上想象中的管事不大一样。
但是越是这样能屈能伸,越是让人不敢轻视。
三人下了马车,便被一路领着进了院子。
不等进正厅,张管事便连忙唤人端茶倒水,自己也忙着招待不停。
江清月见状便摆了摆手,“张管事不必客气,正事要紧,咱们先是先把这庄子的大小丈量一遍,等拟好地契办好手续,也好让官差们先回京复命。”
张管事一听江清月要丈量庄子大小,不由得愣了愣神。
方才见她年纪轻轻,人也长得温温柔柔,本以为来了个好拿捏的。
没成想人还没坐下,开口就要重新测量庄子。
当即便连忙阻拦道:“县主不必着急,先让官差们坐下喝杯茶歇息歇息,至于这庄子的大小,小的再清楚不过了,实在没必要再大费周章去丈量。”
“县主若是不放心,我立即派人把之前的地契找回来照抄便是,上面记载的清清楚楚。”
说罢,张管事便连忙唤来人去取地契。
江清月见状便直接开了口,“不必了,还是重新丈量一下,以免日后说不清楚。”
见她话说得这么直白,张管事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在了脸上。
只得讪讪笑道:“也好也好,那就劳烦各位了。”
话音落,裴越便直接带着人开始出门丈量起来。
庄子规模大,地形也复杂,一行人忙碌了大半天,终于在傍晚前将庄子量得一清二楚。
裴越也顺势摸了把庄子里的地形。
待重新拟好地契,一气呵成地加盖好印章,这庄子过户的手续总算是彻底完成。
也终于名正言顺地归在了江清月的名下。
张管事见阻拦不住,只得让人将之前的账目全部搬了过来。
开始和江清月大吐苦水来。
“县主,这两年庄子大旱,地里的粮食收不上来,为了给朝廷交差我是想尽了办法,如今咱们庄子可是欠了一大把的外债,穷得只剩下荒地了。”
“还有那些个佃户们,这一年多来坐吃山空,全靠庄子里供养着,这些都是他们的借条和庄子欠债的账本,还请县主过目。”
江清月看着面前摆放的几大箱账册,随手翻开看了一眼。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庄子在外面的借款。
债主大多都是这一带有名的地主富绅。
这些账目做的极为细致,真假难辨,看得江清月很是头疼。
就连一向沉着的江菀也有些面露不快。
气得直接将账册摔在了桌子上,“大胆,你竟敢伪造这么多账目,难不成你想让我们来替你还这些烂账不成?”
张管事一听,连忙吓得跪了下去,“小的不敢,江夫人,这些可都是庄子真真实实欠下的啊,之前的主子已经没了,这些账小的也真的是没办法了,只好求江夫人和县主做主。”
江清月冷哼一声,“青田县人起码已经走了大半,难不成这些债主已经追上门了不成?”
张管事忙拱手解释,“县主有所不知,这些债主当中的确有一半以上下落不明,但是剩下的几家乡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