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书桌前的女人虽然消失了,但一时半刻还真不敢回去,自从戴了招财龙龟之后就没再出现过飞蚊症,她也不能确定刚才看到的究竟算什么。
叶卫军说发中的怨气也许残留着某部分深刻的记忆,李安民可能就是受到这些记忆的影响而产生了幻觉。就算他这么说,李安民仍然安不下心,干脆把沙发背放下,抱着被子在客厅里扎窝,这会儿定下心来再回想之前看到场景,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卫军哥,你说这头发里会有什么故事呢?那个断头的女人似乎有什么冤屈……”李安民偏头看向半敞开的房门里,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瞧见叶卫军靠在床头看书。
“自己都管不好还有心情管这个?看来是我赶得太及时了,没让你留下阴影。”叶卫军揶揄她,合上书放在枕边,缩进被子里去了。
见他有睡觉的意思,李安民也不再多话,这一夜睡得不安稳,心突突的跳着,有点声响就会被惊醒。叶卫军按时五点起床,李安民已经醒了,由于天太冷,习惯性地窝被子里赖床,蒙着头只露出两只滴溜乱转的眼睛。
叶卫军大概以为李安民还在睡觉,下床后先把上衣脱了,身材很好,一看就是经过严苛训练的体格,他转过身,背上横七竖八斜卧着许多伤疤,尤以右侧肩胛骨部位的疤痕最为狰狞,暗红色的肉隆起于皮表,皮肤损害自边缘向外延伸,造成形似蟹脚的褶皱,这得伤多重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伤疤?
前不久听他和炮筒聊天,提到109师侦察兵和炮团……听话里的意思,两人都参加过前线保卫战,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前线,那些伤大抵也就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吧。李安民肃然起敬,下意识地摸向指间的伤口,两眼仍旧紧盯着叶卫军的一举一动。
就见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圆盒子,打开盒盖,从里面沾了点什么涂抹在手臂上,李安民这才注意到他臂上的溃疡还没痊愈,不过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李安民放松的吐了口气,叶卫军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迅速穿上衣服,回头瞪向沙发。
李安民把被子拉低,笑着打招呼:“早啊。”
叶卫军揉着额头问:“你醒多久了?”
“没多久,正好看到你换衣服上药。”李安民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近似于偷窥,一大老爷们儿的,打个赤膊算什么,画人体画多了,全果都不稀奇,从艺术鉴赏的角度来说,叶卫军的肌肉形状很漂亮,呈流线型,看起来结实却不粗壮,肌纤维处于紧缩状态,这类体型通常爆发力和攻击性都很强,李安民见过他打架,身手不是盖的。
趁叶卫军铺床叠被的当儿,李安民也躲在被子里穿好了衣服,见他拿起药盒收回柜子里,随口问了句:“那是什么药?看盒子像是报摊上卖的冻疮膏。”按说那种程度的伤没两个星期就该好了,别是买了什么假冒伪劣产品,越抹越糟糕。
叶卫军迟疑了半晌才说:“是朱砂,常用来治疮疡肿毒,见效虽慢却能治本。”
李安民对朱砂的理解还停留在“某种颜料”的概念上,叶卫军见她好奇,在吃早饭时顺便普及了一下朱砂的广泛用途,令李安民受益匪浅,除了入药制剂以外,道家还喜用朱砂画符,能起到驱邪定惊的效用。
李安民正琢磨着要不要喝点朱砂水来压惊,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了起来,是赵小薇打来的,肯定出什么事了,李安民赶紧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熟悉的沙沙声,赵小薇抖着声音说:“安民,你快过来,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在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只知道晚上睡觉又被头发缠住了,李安民今天还有课,没法子,只好继续请假,跟叶卫军两人火烧屁股地赶去赵家。
赵小薇出来开门时拿着把剪刀,长发变成了短发,被剪得参差不齐,她的肩头和脸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