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东指示,被审讯、被行刑,被监视的敌人,没有八万,也有十万。
这些敌人不仅来自后金、大明、朝鲜、倭国·····,还有很多是来自于大齐内部。
尽管这些敌人绝大部分都是罪有应得,无论是凌迟还是腰斩,对他们来说都算是求仁得仁,然而,十万个敌人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被冤枉的,总有那么几个人成为帝国空不统治的牺牲品。
从这个角度上讲,说章东是刽子手也不为过。
刘堪和他父亲相比,更不守规矩,更乖张无序,更残暴血腥。
这孩子出生不久便没了娘,幼年经历多次刺杀,险些丧命。
他的父皇,把有限的生命用在穷兵黩武上——至少在刘堪看来是这样的——各种阴暗经历,让刘堪与刘招孙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太上皇在世时,广德帝扮做父皇喜欢的样子,极力压制内心想法。
如今,太上皇消失了,大概率已经驾崩,刘堪掌握大权,压抑多年的想法,像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冒出来,拦都拦不住。
「口口声声太上皇,三句话都离不开太上皇,如此挂念太上皇,当初在倭国,为何不努力找寻!」
广德帝环顾四周,见文武百官齐齐跪下一大片。
他见形势如此,只得强压住怒火,话锋一转:
「既然有这么多人为章指挥使求情,朕就赦免你这次。」
刘兴祚拉着章东,叩头谢恩,却听广德帝接着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推下去,打三十军棍!逐出南京!」
章东被拖了下去,立即送到大殿门口打军棍。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大臣们听着章东打板子的声音,明眼人已经看出,小皇帝这是要清除掉太上皇之前施加的影响。
众所周知,广德帝对太上皇的各项政策很不满意,父子之间甚至因此常年存在间隙。
现在,一朝天子一朝臣,小皇帝明显是要踢开父皇的旧臣,不论他们是否忠心。
也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一直生活在父皇的阴影中。
只有这样,广德帝才能推行自己酝酿多年的治国方略,明显不是极圈主义体制。
刘堪当然不是愣头青,在做出这些动作之前,他已经将负责南京城防的将领,都换做了自己心腹。
简单来说,广德帝的心腹包括下面这些人:
康应乾之侄康敬修,康应乾之子康光绪,毛文龙之子毛承斗,满桂外甥毛言,沉炼之侄沉默,王二虎之子王进,袁可立之子袁枢,戚金之子戚铭,孙传庭之子孙世瑞····
这批官员,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三十五岁,最小的戚金之子戚铭才十六岁,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和广德帝一起玩大的,君臣之间的感情,自然不是那些前朝老臣能比。
依靠这些少壮派,广德帝这半个月来,已经顺利接手了大齐民政、商会,各兵团也派去了新任训导官、战兵代表。至少从表面上看,还不满三十岁的广德帝已经控制全局。
接下来便是清除行动。
章东只是个开始,看广德帝这架势,是要将和父皇有关联的所有势力全部赶出权力核心,以防止他们在自己推行新政时成为阻碍。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刘堪不仅要改父道,而且要大改。
小皇帝虽遍读圣贤书,跟随帝国最有名大儒们研习儒学。
然而,骨子里,他和父亲不同,他血腥残忍,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别说三年无改其道,太上皇失踪才两个月,广德帝就开始否定《齐朝田亩制度》,否定极圈主义统治。
刘招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