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佛塔最頂只有梵音寺的住持定期過來,青燈古佛一轉眼就是數百年。
祁容睜開眼,望著眼前悲憫莊嚴的金佛,腦海中閃過眾人喚最初那個老道士的稱謂——
國師!
立這座佛像的居然是國師!
正震驚之時,老住持打開窗戶,祁容轉過頭,清晰地看見窗外有兩道與記憶中相差無幾的氣機,與金佛相連,緩慢振動。
他心神再次一恍,仿佛元神出竅,冥冥中他的意識直上青雲,於天際俯瞰整座城市。
那是一個三角的形狀,籠罩在容山市之上,甚至隔壁市的一小半。
祁容從容山市向更遠處看,滾滾紅塵入眼,視野盡頭有一座龐然的山脈群,世間萬千氣運皆歸於那處,隱約有龍嘯之聲迴蕩在天地之間。
他收回視線,回歸眼下。
眉宇一點點蹙起,容山市穩固的風水大陣如無根浮萍,搖搖欲墜,彼此連接的氣機斷斷續續。
整個容山市給他一種風雨中飄搖的脆弱感,有一絲暮色和頹意。
祁容腦中一痛,腦中精神虧耗,從那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祁先生,你流鼻血了。」老住持提醒道。
祁容下意識要摸,鼻間頓生濡濕感,血滴滴答答流出來。
老住持遞了根手帕給他,祁容一邊堵著鼻子,一邊沉思。
如果猜的沒錯,剛剛他看見的山脈便是萬山之祖——崑崙,也是天下龍脈所出之源。
他前世死前正在冊封國師的大典上,雖然一杯毒酒而死,但是冊封禮當時已經完成了,他確實是國師。
而之所以異樣到現在才出現,可能是因為他之前沒有接觸鎮守一方氣運的鎮物,沒有達到開啟的閾值。
祁容的鼻血終於不流了。
「住持大師找我來是因為佛像的問題對吧?」想到容山市風水大陣斷斷續續的模樣,祁容心下已經有所猜測。
老住持低頭道了聲佛號。
「正是,一個半個月前,佛像突然倒下,扶起後佛像多處損傷,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損傷越來越多,氣場也經常紊亂。」
祁容點點頭,認真地聽著。
老住持猶豫一下,踟躇道:「不瞞祁先生,這佛像是五百年前劉豐羽國師布置的,跟其他兩個鎮物一起,構成了容山附近的風水大陣,鎮壓這裡的風水氣運。
如今佛像突生變故,實在是讓人擔憂,我請了本市的風水先生,大家都無能為力。
前幾日我已經找人去尋國師了,應該不日就會有人過來。」
「那住持大師找我?」祁容疑問。
「祁先生是我見過的在法器一道最精通之人,我想祁先生能不能試試修復佛像上的損傷。哪怕是國師親來,佛像還是要有人來修復的,早晚而已。」
祁容一聽,明白了。
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不過……
祁容頓了下,手腕微抬:「在此之前我需要去看看其他兩個法器。」
「抱歉,其他兩個老衲不清楚在何地。劉國師將大陣隱匿,梵音寺只知這裡的佛像,其他兩個自有相關人員守著。」老住持面露歉意。
而後頓了下,他不太確定地說:「不過我猜其中一個在榮壽觀,祁先生可以去問問。」
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榮壽觀與梵音寺同在一座山上,按理說天地人三方風水大陣,三個點彼此遙遙相對,不太可能兩個在一個地方。
祁容笑著按了按手,對老住持說:「無礙,我知道在哪兒。既然國師不日就會過來,正好我去看其他兩個鎮物也需要時間,那等國師到,我們一起處理佛像的事情好了,免得我修復過後擾亂了國師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