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品性不甚了解,只记得他那一双‘猪眼’,盯得人毛骨悚然。
三日里家里人都赶过来,葬礼的第三日,我的大哥作为长子长孙举着招魂棍走在我们出葬队伍的最前 。
清晨蒙蒙亮,一条素色的队伍沿途散发纸币,手中举火把,形成一条火亮的路,为阴灵指引方向。前方隐约看到远处路的中央蹲着一个人,紧接着大表哥手中的招魂棍倒了。
是‘猪眼’,二舅三舅相互看了一眼,又见表哥的表现才走过去扶起他。
“大嫂……”二舅有些惭愧,是自己没有做到告知的分内之事。
“给我麻衣”
二舅便从身上扯下一块白布条让她系在身上。就这样“猪眼”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表哥的步伐便开始不自然,时常回头望,又什么也不说,也不要求。
到了下棺的地方,族人都已经泪眼朦胧,我懂得伤心却在此时流不出泪水。“猪眼”离我不远,他不动的坐在地上,脸色如同死人。
礼毕,还要赶回招待丧宴,人们纷纷站起拍打身上的土尘。而“猪眼”还像木桩一样呆在那里,纹丝不动。
“走吧大嫂”
她的刘海挡住了脸,使人不能看到表情……
突然,我猛的抽搐一下,踉跄的退后几步,周身打着寒战——是她……
太阳已经将青色驱无,一方坟冢于荒漠中,依山,傍水。
我不敢多说,也不敢多想,匆忙藏在二舅身后。
她冰冷的,充满哀怨的声音,似乎又不全是“猪眼”的声音。说:“我不走,我要留到这里“
二舅冷笑了一下,“别伤心了,走吧“
这时“猪眼“倏地抬头向面二舅,立刻二舅脸色煞白,向后退出很远,惊慌的看着她。同样不远的地方大哥同样的神情望着。
这时“猪眼”剧烈的抖动一下,仿佛恢复了神智,左右看看就站起身要走。
接我们的车在戈壁边的公路的尽头处停着,那儿离我们还有一些路程。前行的人已经驶离,只有我、二舅、“猪眼”尾随,走在最后。
我们本要加紧步伐追赶其他人,可是“猪眼”走的很慢,我们又不能将她一人抛下,也走不快了。这时,就在耳边传来女人呜咽的哭声,我们回头望,只见“猪眼”又坐在地上。
“妈——”大哥一下子哭了,跪倒在地。
“我们走,我不去的,我得留在这里”说着哭了起来,表哥更大声的喊:“妈——”
她不哭了,而大声责骂“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来救我?”
二舅慌了神,连忙解释说工作忙,很多次路过没有去成……
“不,她……她是我妈”表哥又喊了一声。
正当我和二舅被弄得不知所措时,女人站起来向我们走来,满腹哀怨的大喊“你们为什么不为我烧纸?”
我吓呆了,恐惧的看她的举动。二舅在旁边反而显得镇定,周围看了几眼,又问我有没有红色的东西,我摇摇头,想起母亲在之前特意嘱咐我摘下所有红色的衣物。二舅随手从地上蒿下一支沙冬青朝着“猪眼”鞭打,一边念道:“今天是我娘的日子,你不要来捣乱,我们家可从来没亏待你……”
表哥的声音已经嘶哑,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这时“猪眼”才躲避鞭打仿佛恢复了神智。
表哥再没说什么,被我扶起后像是没有灵魂一样走着。我抑制不住好奇心一路偷偷瞅了“猪眼”几次,他好像痴痴颠颠的。
外婆死后,接连三天的风沙,阴暗,第四日我们开始商量回程,所发生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而我也不知该怎么说。
中午街坊传来“猪眼”死了消息,若不是好多的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