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好好养着,或许能多活两年。师父也寻了些灵丹妙药来,却也没见有什么起色。
大补的药不计成本地吃着,而桑竟是日渐消瘦了下来,然除了胸口的伤,别处竟再也诊不出有什么异常。
桑想,果然是病入膏肓了。
牵出贴身的锦囊,打开,竟是一小把淡黄色的……药材?锦囊贴身的时间久了,里面的东西都沾染了桑自己的气息,而且桑在医术上原本就只是个半吊子,故而也没能看出这干干的淡黄色的块状物到底是什么。
敲开师父的书房,师父正在写字,瞄间桑手中的锦囊,顿时笑得猥琐异常。
桑硬着头皮请教自家师父,沈于清捻了一点,嗅了嗅,微怔。
“师父,这是什么?”
师父含笑提笔,取了张纸,蘸着浓墨落下两个字:当归。
桑怔怔地看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一声,继而扭头望向窗外。
两只蛱蝶穿花蹀躞,隐入花丛不见。
皇都深巷尽头,一树繁花之下,趴在桌子上小憩的妖突然张开眼,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托着下巴,眼角染笑,道:“兄台既然来了,何不下来饮一杯?”
繁华之间一人飘然落下,一头浅麦色长发飒然飞扬。
他说:“我回来了。”
妖斟了酒,抬头望着他,笑意盈盈,“嗯。”
桑说:“我的肺伤了。”
妖说:“我知道。”
“好不了了。”
“嗯。”
“天一冷就会咳嗽个不停。”
“……适当范围内我不会嫌烦。”
“所以我以后不能东奔西跑接单子了。”
“然后?”妖笑着,眼梢飞挑,风情流转。
“我也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了。”
“所以呢?”
“你还能给我酒喝么?”
“……卖身给我的话,可以考虑。”
“好。”
36
36、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
自年初以来,天朝天灾不断,而皇上却不顾忠臣反对,坚持对外用兵,赋税兵役顿时严苛起来,如此情势之下,年前兴起的一个名为望天的组织的悄然壮大,如汤沃雪。
夏天的雨声势浩大,大颗雨点砸落下来,庭院中的芭蕉东摇西摆,荷塘水面上也笼起了一层水雾。
百里明月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仿佛一块已经屹立了上百年的岩。
止戈走上前来,轻声道:“王爷,您累了好几天了,歇着罢。”百里明月转过身,低下头,额头抵在止戈肩上,就像一张已经燃烧过了的木柴,虽然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形态,可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成一地尘灰。他说:“止戈,我没有做错……对我说,我没有做错。”
止戈蹙眉,良久,长叹了一声,“王爷,您该歇息了。”
“嗯……”百里明月直起身又望了望窗外,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这么大的雨,也不知……”百里明月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止戈望着窗外,听着百里明月脚步渐远,眼神讳莫如深。
忽而百里明月又折返了回来,止戈微微一惊,正要回过头去,一件外衣已经披在了肩上。“天气湿寒,多添件衣服罢。”百里明月说完就走回屏风后面去了,止戈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右手放在肩上攥着那件衣服,痛苦而纠结。
直到一只比鹰略小的灰黑色猛禽划破雨帘落在窗台上。
这是军中用来传递消息的,百里明月之前就是在等它,或者说,是在等它带来的前线的消息。这么大的雨,原本已经不敢希冀它能飞回来的。
止戈望着它漆黑锐利的眼,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