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忽而觑眉,“他告诉你了?”
虚竹摇头,“他只告诉了我一部分,其他都是我自己知道的。”她朝九黎曜一笑,那笑如他第一次见时很像,毫无防备。
她不是已经知道了?一点都不怕他利用她的信任做出出格之事吗?上次他都差一点要杀了她,她为何还是对他没有一点防备?
有些人的牺牲不可避免。
他又想到了江越说的话,便用极淡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了也好。以后离我、离他都远一点。我和他之间虽暂时没有兵戎相见,但多年积怨,指不定哪天就要大动干戈。恨?恐怕不止恨了。”
可他的语气中分明还有别的感情。
尤惜的眼神寒光流露,只一瞬间,九黎曜便感觉腰间一轻,再一看时,尤惜已拔剑指着虚竹。
“尤惜,你做什么?”九黎曜冷着脸问。
“呵!我做什么?”尤惜冷笑,“上次你不是要杀了她吗?算我多事,救她一命。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难道要放过她?”
“上次你既然救她,如今又为何要杀她?”
“既然你上次要杀她,这一次为什么要放她走?”尤惜剑指虚竹,眼睛却直视九黎曜,“她已经知道了!就算为了帮白虎,她会自愿献出她的血。你不是等了几百年、隐忍了几百年吗?你不是恨着神农、恨着轩辕吗?如果哪一天你与江越兵戎相见,你有绝对的胜算吗?那就趁现在动手啊!”
“住口!”九黎曜已失去耐心,但却丝毫没有夺剑之意。他的剑不会忤逆主人的意思,因此他一点也不担心尤惜会用纯钧剑伤到虚竹。
尤惜的笑意更加骇人,“你不忍心杀她是吗?我来!”说罢,她便一剑刺向虚竹,却不料纯钧剑忽然挣脱了她的手,她来不及反应,便因着剑脱手的惯性往前栽去。
虚竹急忙扶住她,尤惜却在刚站稳脚的时候便一脸厌恶地推开了她,“滚!”
“够了!尤惜!”九黎曜沉声道,“虚竹,你走吧。希望你从此以后,不要再相信任何一个除了你以外的人!”然后,他一挥手,掌力便把虚竹逼退到了门外,不等虚竹反应,密境的门便紧紧地关上了。
尤惜心中的疑虑更加明确了,反倒冷静了下来,“曜,你说过纯钧剑上弑仙神,下斩妖魔,却唯独杀不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铸剑师欧阳冶子大师,另一个我想知道是谁!”
九黎曜似乎对她今日的举动很是不满,“反正不是你。”
“九黎曜!”尤惜明白他的意思后,冷漠的笑容下更多的是凄凉,“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他以前说,铸剑师和持剑人所心爱之人是这世上纯钧剑无法斩杀的两个人。现在他说,那个人不是她!
“我记得我只说我不会杀你,并没有说杀不了你!”
尤惜的眼睛被绝望侵占。她花费了多少心思与时光去讨好的男人,心中最爱之人竟然不是她吗?而且,从来都不是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骗得过自己,但你骗不过我!你喜欢上虚竹了!”尤惜忽然大声地说出了多日的疑虑,现在似觉已不再是疑虑了,眼睛瞬间晶莹,她却倔强地仰起头不让它落下。
第一次在战场上时,九黎曜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他放过了她。那时她还不以为意,以为他只是在等更好的时机。但上次,他故意的剑走偏锋,与这次同自己大动干戈,作为女人,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她心爱的男子对别的人动了情!
虽然尤惜将自己认为的事实说了出来,但她依旧抱有一点点幻想。只要曜不承认,那就当她说的都是胡扯的吧!只要曜自己没有察觉,那情愫总有一天会被扼杀,会彻底消失。只要他在自己身边,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的付出的!
九黎曜果然没有承认,但她听了他的回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