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也会有灰飞烟灭的危险。
在屋子里,她可以接触实物,像常人一样活动。可到了外面,她就必须打伞,然而别人根本不可能看到她。她就宛如空气一样。是透明的,也触碰不了任何东西。只有四周都有东西遮挡的时候,她才能享受跟活人一样的权利。
她一直守在奓山身边,看奓山动了动眼皮,她赶紧上前去照顾。
“你醒了啊?”她赶紧搀扶起他,让他靠在床头,然后端来了药汤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喝。
她如今五感相当敏锐,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当奓山看清她的容貌时,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他的脸色很苍白,血流得多了,一样很苍白。
“姑娘?……”他狐疑地看着她,一张开唇瓣,唇瓣上的伤口就撕裂得生疼:“你不是已经……?”
“嗯。”锦葵无意瞒他:“我虽然死了,却没法去投胎。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找你,终于在林子里碰到了你,于是就把你捡了回来。”
奓山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子放松了许多。道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焦急代替:“天山雪莲呢?”他下意识地摸着怀里,腰间,却都空荡荡的:“我的雪莲呢?!……姑娘,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雪莲?”他努力回想着,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倒下的时候都紧紧抱着的!
看他这么焦急,她赶紧道:“我把雪莲放在外面的走廊里养着水呢,这里人迹罕至没人能偷去,你不用担心。况且外面的温度对雪莲有益,我看你这么紧张,一定是要拿它去救非常重要的人吧?你爹?你娘?兄弟?朋友……”
听到雪莲还在,没被人抢去,他缓缓舒了口气,对锦葵道:“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奓山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我现在必须离开。”他起身下床,也不管身上的伤口多么火辣辣地疼痛。径自穿好外披,拖着疼痛的腿脚朝门外走去。
锦葵立刻拦住了他:“原来你叫奓山啊,真是个好名字。反正我如今只剩魂灵,孤独无依,不如把我收在袍子里,兴许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奓山略微犹疑,看着她炙热的眼神,他侧头道:“好。”
从这林子到苏州,少说也要两天两夜。奓山不吃不睡,一直快马加鞭连夜赶路。锦葵缩在他的披风里。一开始,她兴奋地跟他说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包括她的生平和死后。一路上,她一直侃侃而谈,想排解赶路过程中的寂寞无聊。可她渐渐发现,奓山根本没有心思听她讲话,他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了策马扬鞭上,偶尔点头回应,或是礼貌性地嗯了几声。
觉得有些尴尬,便不再说什么。白天,她一直躲在他的披风里,让他宽厚的脊背帮她抵御柔和的阳光,帮她遮挡风险。夜里,她就跟他策马扬鞭,与他一起往苏州赶去。
她一直没有再问他要去救谁,只想着等他救了人,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到时候成了亲,就可以完成她的夙愿,了却这辈子的执念,重入轮回。
他一直给她一种很成熟稳重的感觉,因为他的怀抱充满了安全感。
只有经历过风雨的人,才会变得成熟稳重,才能给人安全感。
他策马扬鞭,镇定自若。她满意地看着他,觉得他哪里都好,唯一觉得有点儿超出意料的,便是他醒来时为天山雪莲而慌乱的样子。
料想他这么成熟,这么能给人安全感的男人,是不该有那样的情绪的。
她不敢去想,如果天山雪莲丢了,他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暴跳如雷,会不会把她杀了?
呃不,世人要想杀她,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
搂着他的腰间,贴在他的脊背上,闻着他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脑子里开始无限憧憬,他这样的江湖浪子,又不比她长几岁,定是还没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