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笑道:“令狐冲输得如此狼狈,还说是我输了?”
令狐冲伏在地下,问道:“咱们先前怎么说来?”
田伯光道:“咱们约定坐着打,是谁先站起身来,屁股离了椅子……便……便……便……”
他连说了三个“便”字,再也说不下去,左手指着令狐冲,气得发抖。原来这时他才醒悟已上了当——他已经站起,令狐冲可兀自未曾起立,屁股也未离开椅子,模样虽然狼狈,依着约定的言语,却算是胜了。
田伯光脸色变了又变,恨恨瞪了眼呕血的令狐冲,又迁怒地瞪了眼阿堂,将单刀往刀鞘里一插,大踏步下了酒楼。
阿堂见他离开,连忙把令狐冲扶了起来,把背上的大布袋摊在地上,从里面扒拉出林林总总不下十种药膏,一边往令狐冲身上仔细抹着,一边肉痛地数着令狐冲身上的伤口:
“一、三、五……十三?!你竟然受了这么多伤?我跟你讲,我这伤药可是宫里皇上都常常求而不得的!一处算五十两银子也不多!你可欠了我六百五十两银子了啊!”
令狐冲本就不住喘气,听他这般言语,差点儿笑得肺痛,只得说道:“劳你驾,给斟一碗酒。”
“酒鬼!”阿堂瞪了他一眼,斟了一碗酒递给他。
忽然楼梯上脚步声响,上来了打扮相似的两个青城派的弟子。
一个阿堂认识,便是年前令狐冲在汉中教训过的侯人英,另一个却不知道是谁。
他们二人看看阿堂,看看令狐冲,后一个眼带轻蔑,而侯人英则是满面怒火。
令狐冲向侯人英瞧了一眼,对阿堂道:“阿堂,你可知青城派最擅长的是甚么功夫?”
阿堂一笑,想起汉中时的情景,道:“自然是那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作者有话要说:侯人英气极,挥拳便向阿堂打去,阿堂仗着凌波微步,连忙扛起令狐冲,向边上一避,“你打什么?他都快死了,你没瞧见么?亏你还自称什么英雄豪杰!”
“找死!”那侯人英冷笑一声,又挥出一掌,阿堂连忙踩到震位上,却不料那竟是侯人英出的虚招,左肩被狠狠拍了一掌,跌倒在地不说,腰还磕到了桌角,当真是痛得涕泗交加,“你竟敢打我!”
令狐冲按住阿堂的手,急喘道:“阿堂莫急,你别动手,我运一运气,那就成了。”
阿堂转头瞧他,却见他面上半点血色也无。就在此时,那侯人英又袭来一拳。
令狐冲左掌一带,将他带得身子转了半个圈子,跟着飞出一腿,踢中了他的后臀。这一腿又快又准,巧妙之极。那侯人英站立不定,直滚下楼去。
“青城派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果然名不虚传!”阿堂拍掌笑道,却见令狐冲脸色愈差,伤口又流出血来,显然刚才踢这一脚太过用力,又将伤口弄破了。
“你莫动了,省得一会儿又害我浪费药膏……”他话音未落,便失了声,眼睁睁看着罗人杰拔剑出鞘,向这边逼来。
令狐冲连忙拿剑去挡,却发现一道黑光比他的剑更快一步砸向罗人杰的剑!
“你住手!”阿堂捂着左肩挡在了令狐冲身前,厉声道,“且拿起那块令牌看看!”
罗人杰冷笑一声,用剑尖挑起了那块黑色的令牌——“哐当”一声,他手中长剑竟然跌落在了地上!
——那黑沉沉的令牌上,刻的不是“黑木令”三字,又是什么呢?
“你——”
罗人杰面露惧色地紧盯着阿堂,“你与魔教是什么关系?!”
令狐冲闻言不由惊讶地看了一眼阿堂,却见阿堂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哈哈一笑,道:
“东方教主管我叫徒弟,你说我与魔教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