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上,表情顿时就有些五彩缤纷…… 瞧见孔氏这般反应,薛莹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来,一边捂嘴一边道:“三嫂放心,我跟你开玩笑的……”她说着,却是顿了顿,继续说道:“陈大人若不是有心在等着三嫂,缘何到如今还不娶妻?他已经三十了吧?” 陈文敬是二十六岁中的状元,而在此之前,他并非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十四岁考中秀才之后,便有很长一段日子,一直停滞不前,直到十一年之后,他才中了秋闱的经魁,又在次年殿试中一举夺魁,终成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位金科状元。 这一路走来,多少艰辛苦楚,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如今还是有几分当年的少年心性,等他淫浸官场,知道这京城各路朝臣之间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他总会想明白的,为了仕途,他也会择一贤妻的。”孔氏只淡淡的开口道。 “原来你是这么看陈大人的。”薛莹知道孔氏心中所想,却还是故意说道:“三嫂你有没有想过,陈大人如今孑然一身,不依附任何权贵,禹禹独行,他真的只是少年心性呢?还是心有所向,因此固若磐石?” 他本可有轻松的仕途,却偏偏选了一座独木桥。 “你不要再说了……”孔氏闭了闭眼,只摇头道。 * 一个时辰之后,常在侯府走动的胡大夫已到了净慈寺。 韩焰夫妇听说侯爷病了,也从侯府赶了过来,随行还带了原本染了些风寒,在府上静养的罗姨娘。 老侯夫人见一家人全来,只无奈笑道:“这下好了,这寺庙都要被我们侯府包下了。” 韩烨兄弟两人正在房里陪着胡大夫为韩鸿泰诊治,刘氏便开口道:“不亲自过来瞧瞧,二爷也不放心,如今亲眼见了,就算一会儿回去,晚上也能睡个安生觉了。” 老侯夫人点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难为你们都孝顺。” 里头胡大夫正问韩鸿泰话:“侯爷觉得,身上可有什么地方使不上力的?” 韩鸿泰便按着他的话四下里动了动,两条胳膊都还算灵活,等到左腿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使了几回力气,但那条腿却似千斤重一般,只能稍稍的挪一下下。 胡大夫便伸手抚上他的腿,用力按了按,抬起头来,便瞧见韩鸿泰朝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有感觉,但不明显。”韩鸿泰开口道。 胡大夫这才松开了手,朝着一众眼神关切的人道:“侯爷这是肝阳上亢、邪风入中,算是个小中风,幸好救得及时,没有酿成大祸,只是这一条腿,可能比不上从前灵活了。” “人没事就好……”老侯夫人已经从次间走了进来,听胡大夫这么说,只谢天谢地道:“就怕他跟他老子一样……” 当年老侯爷的事情,实在让老侯夫人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老夫人放心,侯爷此次病发,幸得陈大人抢救及时,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来,以后只要按时服药,不再轻易动怒、劳累、那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胡大夫的话,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阿弥陀佛。”谢氏的一颗心也算落了地,口中无端就念起了一句佛号,引的众人都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谢氏的脸登时就涨得通红的,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侯爷好了,难道不该诵经念佛吗?” 老侯夫人知道谢氏面皮薄,只笑着点头道:“说的很是,我们大老远从京城跑来,为的可不也就是诵经念佛吗?” 谢氏的面色这才稍稍好看了点,瞧见韩鸿泰的床前没了人,这才走了过去,侧身在床沿上坐下了,看了眼他暂时动弹不了的左腿,憋了半日的话,最后只说了一句:“如今也有你跑不了的时候了。” 成婚三十载,他们两人总是聚少离多,算下来真正在一起的时日,似乎也并没有多少。 如今一眨眼,两人竟然都已经两鬓斑白了…… 就像韩鸿泰说的那样……他们都已经是儿女成群的人了。 “我如今这样子,你纵使赶我走,我也走不了了。”一条腿不能动了,韩鸿泰心中失落,可难得谢氏这般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他也不想再惹她生气了。 “这里毕竟简陋,山上也冷,既然老二来了,不如接你父亲家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