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薛莹笑笑,把原先韩烨拿出来的那一块碎银子还给了他,这才转头对老太太的大丫鬟如意道:“这些银子你收好,就当做明日法事上的香火钱。” “这……”如意不好意思接,扭头看向老太太,只听她老人家说道:“拿着吧,明儿做法事的时候,就说这是五少奶奶孝敬的,也算是替她积了功德。” 沈氏也跟着说道:“老太太说的很是,这样不光是老五媳妇的功德,也是我们输家的功德了。” 丫鬟这才笑着接了过去,清点了收好,老侯夫人面上更是多了几分的欢喜,不管外头对薛莹是怎么传的,她心里对这个孙媳妇还是很满意的。 谢氏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她这个当婆婆的,这些年和她的关系也不过就是表面看着融洽,更别说像薛莹这种,谢氏打心眼里就看不上的人,想必嫁进来的这些日子,没少受谢氏的白眼。 可饶是这样,薛莹的性子却还是温柔大方、率真得体,单凭这一点,就足以把刘氏给比下去了。 只可惜谢氏是个糊涂人,如今一把年纪了,还是从前的性子,也不知道这一回侯爷病了,倒是能不能让她也稍微改一改。 * 第二日只有上午有法事,用过了午膳,服侍老侯夫人歇了中觉,薛莹便出了禅房。 韩烨和三老爷晌午就出去了,说是大雪压塌了一棵古树,把下山的山路给堵着了。 明儿老侯夫人就要回侯府了,两人便带着下人,修路去了,顺便也要把沿路的积雪清一清。 薛莹在房里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听见阵阵铃声,从不远处传来。 那轮回塔的四周都挂着铃铛,之前她并没有留意过,可今儿静下来,才发现铃声竟能传的那么远。 薛莹忽然就想到了塔中那一盏孤零零的长明灯,也不知道灯中的灯油烧尽了没有,是不是已经熄灭了。 心里忽然就有那么些好奇,薛莹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大雪已经停了,便吩咐丫鬟道:“疏月,你跟我出去走走。” “奶奶是要出去逛逛吗?”疏月正在窗下纳鞋底,闻言只抬头问道。 见她说话还不忘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薛莹笑道:“怎么?还在给唐荣做鞋子?他就一双脚,哪能穿得了那么多鞋啊?” “奶奶……”疏月脸红,低头把鞋底放在一旁,这才小声道:“他们常在军营里走动,很费靴子的,奶奶没瞧见五爷的靴底都磨破了吗?” “……”这个……薛莹倒是当真没瞧见了,再说了……谁没事低头看人家的鞋子啊? “奶奶也该给五爷做几双鞋……”疏月这话一说出口,忽然就想起他们两人是说定了要和离的,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就算以后当真不一起过了,这会子做戏也要做的真一点,好歹让老太太高高兴兴的离京,奶奶你说是不是?” 再说了,昨儿奶奶还吩咐她给五爷送了暖炉,没准两人还是能有戏的。 疏月面带着几分期待看向薛莹,就瞧见薛莹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 别说她不会做鞋,就是真的会做,她也没想过给韩烨做。 “快走吧,一会儿天黑了就不好玩了。”薛莹催促了一句。 * 净慈寺颇大,来了几日,薛莹也没有好好的逛一逛。但她今儿有些心事,因此只逛了小半圈,便没了兴致。 离轮回塔越近,铃声越清脆,在风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薛莹拢了拢大氅往那边走去,她抬头看去,塔中燃烧的烛火微微跳动。 鲜艳的火苗昭示着生者对死者的缅怀。 薛莹进到塔中,向那老僧捐了供灯的香火钱,将一盏长明灯捧在了手中。 “奶奶这是要给谁供灯?”永嘉侯府并没有给逝者供灯的习惯,疏月有些好奇问道。 “你在下面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薛莹却并没有回答疏月,只是解了大氅放到疏月的手中,穿着轻便的往塔上走去。 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和韩烨一起,那时候只觉得这塔的楼梯逼仄狭窄,如今一个人走,却一点儿也不显拥挤。 在楼梯上转了好几个圈,等薛莹爬完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薛莹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托着长明灯,抬头看时,却见昨日那盏即将油尽灯枯的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