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連忙手忙腳亂地將蓋在他腦袋的東西拿下,低頭一看,是一條乾淨的巾帕。
「更換的衣服放在屏風上了。」
唐小棠捏著手裡的巾帕,轉過頭,果然看見屏風上掛著衣物。
不僅如此,便是鞋襪都替他備好了。
唐小棠一愣。
這人,究竟什麼時候備好這一切的。
「叩叩叩——」
有人敲門。
「進來。」
「謝謝。」
趁著謝瑾白回應外頭之人的功夫,也不管道謝對象聽見了沒有,唐小棠飛快地,蚊吶聲般地道了聲謝,便快步走向了屏風。
他自雙腳傷了之後,便再沒走這般快過。
膝蓋碰著屏風,發出一聲悶響。
屏風晃了晃,唐小棠趕緊扶了一下。
總歸這屏風是烏木做的,夠沉,要不然那十幾板子沒要了他的命,這屏風要是兜頭砸下來,他可能就要去見唐家的列祖列宗了。
唐小棠轉到屏風後頭。
掀起自己的褲腿,好麼,果然青了一塊。
唐小棠扁了扁嘴。
虧得那人開門去了,要不然,這臉丟大發了!
總算可以換下這一身濕漉漉的衣衫了。
唐小公子脫去衣衫的心情是急迫的,奈何他此前從未穿過女裝,在解去羅裙的綢繩時難免有些笨手笨腳。
先前是青鸞幫著他穿上的,也不知青鸞系的什麼結,任憑唐小棠左拉右拽,就是解不開。
唐小棠盯著貼在身上的濕杏衫,是欲哭無淚。
屋內謝瑾白同驛丞交談的聲音,更加令他緊張。
越是緊張,手指頭就越是跟打了結一般,怎麼都解不開身上的綢帶。
原來敲門的人是驛站的驛丞。
謝瑾白喊了聲進,驛丞便輕聲推門進來。
他的手裡端著托盤,托盤裡放著兩壺謝瑾白要求的溫酒跟熱茶,還貼心地備了幾樣熱騰騰的下酒菜,一對空杯。
「放桌上吧。」
謝瑾白指了指烏木方桌。
驛丞於是彎腰將托盤放於桌上,起身的功夫,不小心瞥見了屏風下的那雙淺黃繡鞋。
驛丞到底是見過世面的,趕忙轉過目光,一絲心緒都未表露在臉上,恭敬地退下了。
出去時,還乖覺地替謝瑾白將門給關上了。
謝瑾白心知驛丞誤會了,以他的性子當然不會去解釋什麼。
「喂!」
屏風後頭,唐小棠探出一個腦袋。
謝瑾白置若罔聞。
唐小棠咬牙。
他音量不低,謝瑾白又沒聾,他方才那聲「餵」這人定然是聽見了的!
「謝,謝……謝懷瑜!」
謝瑾白慢悠悠地走過去,「不知小唐公子,有何見教?」
他就知道!
他這人方才果然是聽見了的!
「你……你……你脫過女子的衣衫麼?」
唐小棠的衣服還在濕噠噠地往下滴水,謝瑾白只掃了一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似笑非笑,「小唐公子以為呢?」
唐小棠撇嘴,「我怎知你……你脫,脫沒脫過女子的衣衫……」
好慕男風跟不碰女子歷來都是兩回事。「我天生喜歡男子。」
唐小棠沒想到謝瑾白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更沒想到對方竟會對他的話作出回應。
他吃驚地抬起頭。
「要我幫忙?」
唐小棠鬱悶地低下頭,「嗯……嗯。」
他一個人實在搞不定。
謝瑾白將轉過屏風,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