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不好阻留,就祝他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秋意渐浓,一早一晚都有了寒意。
祝子山细心观察街上的殷实人家的穿戴打扮,也为自己精心置办了一身行头。头上顶着瓜皮**无**错**小说 m。QULEDu。小帽,腰里别着旱烟管,一手捏着鼻烟壶,一手托着宜兴壶,手指上套着山寨玉扳指,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老江湖。
为给出行做准备,他买了两个褡裢,专门装钱串子。往后,人家再找零钱,给多少铜钱也不用发愁喽。还买了两个大包袱皮、洗漱用品、文房四宝、两把雨伞、几贴膏药。路过量具店,他又买了一杆称银子的小戥子。从此以后,这个小戥子就成了他的心爱玩具。
费保定没事就来串门,大谈棋坛风云,棋人棋事。华安安觉着这个费保定云山雾绕的,总想在自己身上挖掘什么秘密。他对费保定强调几次,自己没有门派,自己的师傅是个默默无闻的人。
费保定碰了几回软钉子,愈发觉得华安安神秘莫测。他想来想去,找不出类似华安安棋风的棋坛名宿。这反而激发了他难以抑制的探求欲。每天饭前饭后,他和华安安形影不离。除了如厕和睡觉,他几乎成了华安安甩不掉的影子。
华安安无可奈何,他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管老费爱信不信,只管胡编乱造。这本来是祝子山的专长。
祝子山私下问老来乐,校订残局有没有报酬。
老来乐笑着说:“那是当然,我们陈老爷有规矩,只要棋手入府,就有五两的常例银。随校订时间长短,还有额外的谢仪相赠。”
祝子山心满意足地拍拍老来乐的肩膀,对华安安这棵摇钱树满意极了。
这天,老来乐雇了一辆马车,请华安安和祝子山一起出发。两人背着崭新的包袱,肩上搭着空空的褡裢,向大娘子和田家人辞行。双方好话说尽,依依稀别。
华安安没看见费保定,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算摆脱了这个话痨。
两人一进车篷,就看见费保定笑嘻嘻地坐在里面。
老来乐说:“费爷本来是我老爷请去校订残局的,半路又被田家请来助阵。此番回去刚好同路。”
华安安哭笑不得,只好认命。他看出老费把自己当成了潜在对手,一心想找到自己的弱点。其实自己对这个年代的围棋活动根本不感兴趣。校订残局只是想干点有意义的事,以此打发长达一年的无聊时间。
几个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马车到了张桥畔。老来乐说:“前面都是山路,荒无人烟,连打尖吃饭的地方都没有。翻过山才到十字坂,恐怕也天黑了。不如先在此地吃饭,才好赶路。”
祝子山和华安安对视一眼,正好去中继基地查看一下。
老来乐和费保定在饭馆等上菜,华安安和祝子山装着散步,走上缓坡,看周围没人,急忙钻进荆棘丛,快步爬上半山腰。
训练时,墓穴顶上有棵松树,现在,地上只有几座光秃秃的坟包。
地面裂开,两人沿着台阶走下去。
祝子山一眼看见前辈实验员的遗骸还在原地没动,皱了下眉头,说:“这俩孩子,我说过让他们捎回去的。”
华安安环视一遍墓穴,觉着有些不对劲,他指着石案说:“我记得咱们出发时就是这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
祝子山急忙来到发射室,见这里满地污秽,仍然是他们离开时的原状。按照条例,邓坚和陈宝应该在返回前把这里打扫干净。
“不好!”他觉着头皮发麻。“他们难道没有回来?”
华安安焦急地说:“你看,石案上只有那位前辈的旧探寻器,按理说,他俩应该脱下界溪街买来的新衣服。而且,把报警器和探寻器都留下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