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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天,和亲王在烟雾缭绕中一回头,看见门外跪着三个人。
“费康,你几时回京的?也不来府里伺候本仙座。”和亲王修习道法,忌口,不说脏话。其实他喜欢费保定,喜欢费保定给他扫罗的古怪玩意,也喜欢骂他。
费保定笑嘻嘻地说:“奴才昨晚上回京的。这不,一大早就来给王爷请安。”
和亲王把这三个人没放心上,又对着丹炉念了一会咒。丹炉里炉火旺盛,火舌伸出一尺多长,匕匕剥剥舔着青铜炉鼎。屋内的几个人都热得浑身大汗。
和亲王擦了一把汗,捻着茶盅来到门口,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连忙又退回屋里。
“费康,这回又带什么稀罕玩意?”他舒坦地坐在一张太师椅里,跷起二郎腿。这架势哪像个修炼的道士,完全一付斗鸡走马的纨绔子弟的气派。
没有得到王爷的准许,三个人还在门外跪着。祝子山双腿发麻,非常难受,心里一个劲骂这个颐指气使的满清王爷。
费保定解开随身带的包袱,先拿出一本纸张发黄、破损不堪的小册子,双手呈给王府管家,说:“这是江西龙虎山的道家秘藏。奴才费好大劲才搞到手。”
王爷接过来一看,书名叫《混世悟语》。他哑然失笑,交给身旁的老道士,指着费保定说:“好你个奴才,从哪里淘换来的混帐书?”
费保定嘿嘿一笑,又取出一个书匣,说:“这是新近的棋局,范西屏和童梁城在当湖观澜湖邸的十局棋对局谱。”
王爷眉毛一扬,接过书匣,打开翻看了几页,兴味十足地问:“这范西屏当真是独步棋坛,天下无敌喽?”
费保定说:“可是,这次他败给童梁城,输的很惨。”
王爷说:“我本有意召他来王府切磋几局,让他尝尝本王的手段,怎么就输了?真是折了名头。”
费保定笑着说:“王爷莫急,奴才此番江南之行,带回来一位高手,真正的高手。王爷想弈棋取乐,只管吩咐此人伺候就是。”
王爷问:“此人棋艺如何?江湖上有多大名头?”
费保定一拽祝子山的袖子,说:“此人名叫祝子山,过百龄的再传弟子,棋艺端的了得,与范西屏不相上下。”
王爷斜了祝子山一眼,把书匣往桌案上一撂,说:“有点意思。你起来吧,小心把门口青砖给我跪塌了。”
他看见了香香,说:“女孩子身体较弱,别冻着了。”又转向管家说,“领女孩子去嫡福晋房里请个安,给她拿些点心尝尝。”
三个人谢过,都站起身。
祝子山很想揉一揉膝盖,但在这个场合不敢放肆,只能低着头,不停地埋怨老费,你巴结王爷,干嘛拉我来活受罪?
王爷对费保定说:“亏你还有孝心,这回知道给我弄个活物回来,逗本王开心。这可比你弄的什么洋人的鼻烟壶、八音盒强多了。”
费保定说:“是是,洋人的玩意有地方买,这绝顶高手是不好寻的。这人隐居在雁荡山紫阳宫,是奴才费了两个月工夫才寻访的。”
祝子山听明白了,费保定说的高手竟然是自己。他心里一阵发慌,这老费满嘴跑火车,你吹嘘我做什么?
王爷把费保定揶揄了一通,对管家说:“你领费康去藏宝阁看看,让他见识见识真正的好玩意,别净弄些地摊货来混弄本仙座。”
费保定和祝子山恭恭敬敬谢过王爷。
王爷说:“我这两天正忙着炼丹,没工夫顽。你小子别走远,勤来伺候着。”
王府管家领着两人来到藏宝阁。这是一个独立院落,正中矗立着一幢二层楼阁。院子里是些粗糙笨重的石马,石象。阁楼里像个仓库,是一排排博古架,架子上摆满各种珍奇古玩,令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