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陆见欢正是通过与赵玉慎提供的消息,拿住开封府尹谷梦龙的软肋,逼他辞官,将父亲的心腹安插到这个要职。赵玉慎为人也不笨,料着有一日要用到陆见欢,便保留了些证据在手上。
她自以为得计,正在高兴,不料陆见欢淡然道:“公主,构陷谷大人难道你不曾有份?你揭破之后,就不怕连累自己?”
“我既然要与你鱼死网破,又怕什么牵连,反正最下不过嫁给辽人!”
“公主,内宫共有七位公主,你可知道皇上为何选中你远嫁?”陆见欢冷冷一笑,赵玉慎愣住。陆见欢盯视着她的眼睛,笑容异常残酷:“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当真悄无声息?先皇规定公主食封不过三百户,你却圈地侵占过千户。你私掠民产、通奸朝臣,已为皇上所不喜,他最难容忍的一点,就是你甚至想要通过征服男人来干预朝政!你以为你留在这里,他就可以安然无恙么?”
赵玉慎如同遭到巨雷重击,跌倒在地,愣愣地不敢相信这一切。
她骄横跋扈随心所欲惯了,从未有陆见欢看得这般清楚仔细,如今被点破真相,心中恐惧异常。声音也不觉变得虚弱,慌忙拽住陆见欢衣角,哀求道:“陆郎,陆郎,好歹我为你做过许多事,求你念及旧情,为我画策。”
说罢竟然泪如泉涌,恸声大哭。
陆见欢此刻反倒微笑了,将她扶起,轻柔地道:“在被清算之前,去和亲起码还可以保全体面。皇上正是念同胞之谊才留此余地,公主莫要不识抬举。”
这笑意里,不但带着冷漠,还带着嘲弄。赵玉慎品味出意思来,深感绝望,恨声诅咒:陆见欢,你如此待我,我便是去了辽国,也会一生一世诅咒你,永远都不得所爱!”
“公主过虑了,”他微笑着抚摩赵玉慎布满泪水的脸,“我陆见欢一生只为权力和荣耀而活,永世不会爱人。”
陆见欢离开公主府时天色已暮,大街上路人稀少,他正要登入马车,忽感不对,后撤一步。
为何不见鬼郎?
鬼郎便是他身边时常接应的黑衣下属。陆景兆暗中蓄养了一批杀手死士,按武功排座次,其中以风、火、鬼、血四郎君最上。陆景兆将风火两人留在身边庇护安全,鬼郎由陆见欢差遣,血郎则拨给长子陆见麟。
正这般想着,夜幕四下冒出数名黑衣男子,渐渐将他包围。杀手们倒提着的兵器寒光骤现。
陆见欢被围在垓心,他屏住了呼吸,缓缓运起内力。
陆见欢夹住刺向喉间的一剑,却无法同时看住身后刺来的一剑。冰冷的剑气挟寒风而来擦过脑后时,他心中暗叫不好。
“少爷小心!”
鬼郎从边处杀出,以血肉之躯替他当下这身后一剑。
那四名杀手都是精心遴选有备而来,剑阵相互配合。主仆二人奋力厮搏,始终无法脱身。鬼郎看准时机,发了一枚暗器打中其中一名杀手,陆见欢趁机驭起轻功,带鬼郎突围。两人在巷道内狂奔,躲入街角一户人家的马棚才得以避过。
“少爷……”鬼郎喘息,方才为了掩护陆见欢,他要害多处受伤,此刻命在旦夕。
“别动,别说话。”陆见欢撕开衣角要替他包扎,被鬼郎制止。
鬼郎伸出血淋淋的手握住陆见欢,缓缓道,“少爷,鬼郎不行了,临死之前有两件事想求少爷。”
陆见欢反握住他:“你说。”
“少爷,刚刚那个杀手,是……是我弟弟血郎,我求你,日后向你大哥报仇的时候,放过我弟弟一命。”
杀手是兄长陆见麟派出的。陆见欢闻言,眸色一深,瞳光中迸射出炽烈的火焰。他素来有仇必报,此刻点头也极为艰难。
鬼郎见他答应,安心了些,又道:“少爷,红惜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