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间。
慕吟没有推拒,默默记下了红瘢的轮廓范围,以及自己头发披拂时更肖似那人的信息。
犯下血案之人渐渐有了眉目,隐隐与元安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听到这消息林不回吃了一惊,一时也分不清心头涌动的是对重逢的惶恐还是热切。
“既然与元安使有关,那你们可曾从中得到洛瀛洲下落的线索?”林不回追问。
属下面面相觑,表情怪异,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表达了否定的意思。
林不回只觉得自己的心吊在嗓子眼里,既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持续追踪,再有线索,立即上报。”他无头苍蝇般茫然在屋内来回转了数圈,停下补充道:“要捉活的,朕有事要问他们。”
负责追踪围捕的头目很快又苦着脸来寻林不回。
大概事态紧急,方文元在印都一路走马至皇城城门,传报后直接奔跑入殿,气都没有捋顺便禀告起来。
大概是林不回之前生擒的意思外泄出去,犯案之人突出布置下的天罗地网后窜入永宁塔,盘踞在塔顶上扬言若今上不亲自赴塔相见,就要纵身一跳。还说如果林不回有本事能从肉泥中拷问逼供出元安使的消息,大可将他们的威胁置之脑后。
“亡命之徒却只是出言威胁,说明他到底怕死。无妨,晾着便是。”林不回微微一怔。
“陛下有所不知,”方文元解释道,“作案的其实是个团伙,约莫有七人,可能还有漏网之鱼未记在内。他们在塔顶放话要挟后,当场便有一人跳塔而亡以作佐证。又补充说,若陛下有意赴约还请尽快,因为他们每半个时辰就要有人失去耐心,提早轮回。如果陛下懒洋洋的拖得久了,他们恕不奉陪。”
林不回搁在扶手上的手臂骤然绷紧,以至于覆盖其上的龙袍线条都发生了变化。
虽已竭力策马飞奔,于永宁塔与皇城两地往返仍然极其耗时。等林不回与方文元在永宁塔外勒缰下马时,余晖只剩一线。玫瑰紫的天幕下,堪堪看见永宁塔周围错落铺着的五摊血泥。
林不回仰头朝永宁塔塔顶望去。永宁塔本为木塔,建成四百年后改为砖砌,恰为七级浮屠。暮色四合,漆黑洞口内看不到剩余逃犯的活动身影,不过带刀兵士既已将永宁塔底里三层外三层铁桶也似的围将起来,那二人也只有凭空生翼才可逃脱。
“陛下。”方文元将手中火把递去,林不回默然接过,沿台阶盘旋而上。塔身本就久贮阴凉之气,太阳落山之后更显凝滞寒凉,紧随在林不回身后的侍卫并不多,擎举的火把焰光跳跃,拉出的投影恰似群魔乱舞。
有隐约的记忆碎片掠过眼前,林不回脚下忽然一顿。也是在这般阴冷昏暗的地方,他痛快地亲手捅死了此生最欲除之而后快的人,也间接……
“陛下?”险些撞上林不回背部的方文元立即收住脚步。
林不回抬手按住疯狂鼓动起来的太阳穴。他从未来过永宁塔,不知为何竟然会生出如此奇怪的臆想。“无事。”他镇定道,继续迈步向前。
塔顶二人在黑暗中潜伏已久,骤见火光,忍不住抬手挡在眼前。
“来者何人?”其中一人对林不回发顶金冠视而不见,懒洋洋出声询问。
林不回略扫一眼,见发话那人虽然面容俊俏,但嘴角细纹松弛下坠,甚是憔悴。被风扬起的衣袂勾勒出的身形瘦削已极,即使突然爆发也不具备多少杀伤力。
另一人则沉默地蜷在墙角,鬓脚凌乱披散下来,大概也是个病痨鬼。
“林不回。”他简单地报出自己名字,挥手示意左右后退。“你又是何人?”
“吾乃西凉王幼子,原尚隼之弟,原氏原尚鹰。”那人慢慢勾起唇角。
“原尚隼?”他只听说原尚鹰。鹰与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