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一种思想体系里面,却又被一种光荣生活的远景来支持吗?每当我克服了一个困难之后,就吻着我心目中那位优雅、富裕、眼睛很美的妇人温柔的双手,她总有一天会抚摩着我的头发,无限深情地说:
“'你太辛苦了,可怜的天使!’
“我曾从事过两部伟大著作。其中一部喜剧有朝一日会使我一举成名,获得财富,让我重新回到我原来的社会,我多么渴望能在那里再露头角,享有天才人物的无上特权。他们大家都曾在这部杰作中看到一个刚离开中学的青年人所犯的第一次错误,这是个真正孩子气的胡闹。你们的嘲笑已把丰富的幻想的翅膀剪掉,从此这种幻想就再也没出现了。
“只有你,亲爱的爱弥尔,曾经安慰过别人在我心中留下的重创!只有你一个人赞赏过我的《意志论》,为了从事这部巨著,我研究过各种东方语言、解剖学、生理学,研究这些学问曾占去了我的绝大部分时间。假如我没弄错,这部作品将要完成梅斯麦①、拉瓦特②、加尔③和比夏等人研究工作的未竟之功,从而给人类知识打开一条新的道路。这便是我的美好生活的寄托,这种每天作出的牺牲,这种不为人知的春蚕吐丝的工作,也许它的唯一报偿就在这工作本身。自从我开始懂事的年龄,到我完成《意志论》为止,我曾经观察、学习、写作和不断阅读,我的生活就象一种长期的课外作业。尽管我爱好东方的安逸生活,迷恋自己的幻想,喜欢肉欲,我却始终辛勤地工作,拒绝尝试巴黎的享乐生活。尽管我喜欢大吃大喝,我的生活却很有节制;我喜欢漫步和在海上旅行,想多游历几个国家,我还有兴趣象孩子们那样用石片打水漂玩,但我却经常坐在椅子上从事写作;我本来喜欢高谈阔论,却去图书馆和博物馆聆听教授们的学术报告;我象一位圣伯努瓦派的教徒那样睡在我的单人破床上,可是,女人却是我所幻想的唯一对象,爱抚的对象,而它却始终躲避我!总而言之,我的生活一直是一种残酷的对照,不断的欺骗。那么,请你设想整个人类又怎么样!
①梅斯麦(1734…1815),德国医生,动物磁性说的创始人,他用这种学说来解释他所施行的一种类似催眠术的医疗方法。
②拉瓦特(1741…1801),瑞士哲学家、诗人和神学家,他创立相面术,据说根据人的面纹,可看出人的性格。
③加尔(1758…1828),德国医生,骨相学的创立者。
“有时候,我原来的爱好,象长久掩埋着的火种,忽然爆发起来,我,是所有我渴望的女人的鳏夫,我一贫如洗,住在一间艺术家住的阁楼里,由于某种幻想或患黄爇病①,我看见有许多妖媚的情妇环绕着我!我躺在华丽的马车里柔软的坐垫上,驱车跑遍了巴黎的街道!我沾染上各种恶习,投身在放荡的生活中,希望拥有一切,也得到了一切。总之,我不饮自醉,象圣安东尼②受诱惑时那样。幸而睡眠终于使这一切致命的幻象消失了;第二天,科学又带着笑脸召唤我,我也仍旧忠于它。
“我在想,那些所谓有德行的妇人,也常常会被卷进这种疯狂的漩涡,成为肉欲和激情的俘虏,正如在我们男人身上发生的那样,完全是情不自禁的。象这样的梦也并非毫无情趣。难道这不有点象冬夜的室内谈瀛,从炉子边出发,远及中国吗?然而,当思想冲破了一切障碍去做这种赏心悦目的旅行时,道德又会怎么样呢?
“在我的隐居生活最初十个月里,我过着穷苦孤独的生活,这我已给你描绘过了;我一早起身,趁无人看见,亲自去寻找我一天生活所需的东西;我收拾房间,我既是主人也是仆人,我怀着难以置信的骄傲心情来过我的第欧根尼式的生活③。可是,经过这段时间后,我的女房东和她女儿暗中对我的品性和习惯进行了观察,研究了我的身分,了解到我的穷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