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退到桌边,无路可退了,他才大步走过去。
“你,你”沐灵儿一身都绷紧了,很紧张,“你欠我的钱,你,你你还凶什么凶?”
金子忽然就逼近,近得几乎同她鼻目相对。沐灵儿惊呆了,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金子却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立马就退开,走到沐灵儿身旁。
沐灵儿的心噗通噗通狂跳,金子站着,缄默着,偌大的营帐也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金子忽然一拳头狠狠给砸在桌子上,他冷笑道,“沐灵儿,这一回你又怀上谁的孩子了?”
沐灵儿下意识转头朝他看去,只见他连那完美的侧脸弧度都散发出骇人的怒火。
这一幕比刚刚那种感觉更加熟悉。曾经在虎牢里,他也如此愤怒过,也砸了一拳头,砸在墙上。
他说,沐灵儿,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让我如何爱惜你?那个时候,她慌称自己怀了七哥哥的孩子,被他给撞破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金子愤怒的侧脸,沐灵儿明明是心惊胆战的,可是,脑海里却控制不住浮现出她不曾回忆过的那一幕幕。
从三途黑市到北历天何城,她慌称怀孕,他一路照顾。虽然算不上悉心,却有求必应。她点名要喝的汤,要吃的东西,他全都能及时找来。哪怕是在荒郊野外,他都能办到。
沐灵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两年来了,都不曾想起过,以为都忘了。
一边控制不住回忆,一边看着他愤怒而冰冷的侧脸,沐灵儿的心竟忧伤起来,有种说不出的疼,也不知道是为谁而疼。
缄默了一会儿,金子就从另一边转身过去,没有看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缄默地走了出去。
韩芸汐和龙非夜还在营帐外头等着呢。
龙非夜才不管金子的私事,他是来办正事的。一见到金子出来,他就冷冷说,“你要辞官,现在就走。若要待下去,去准备准备,同朕去走一走那条密道!”
刚刚还愤怒宁承,喊着要辞官的金子居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龙非夜,“顺道带一批人过去,守株待兔。第一批私盐也差不多快到了。下官准备准备,明儿早上出发。”
“准了。”龙非夜冷冷说。
金子一走,韩芸汐就跑营帐里去了,龙非夜既不八卦,也没好奇心,他自己去了附近的牧场,体察民情去了。
韩芸汐进到营帐里,一直在发呆的沐灵儿立马就清醒过来,惊声,“姐!”
韩芸汐故作不知情,问说,“你不是不喜欢金子了吗?还跑来找他玩?”
之前那些真相,沐灵儿至今都没跟她说,只是告诉过她,不喜欢金子了,所以也不想嫁了。
沐灵儿不说,韩芸汐乐意装傻。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然而,感情的事比家务事还复杂,多变。认真说来,也并非感情多变人心多变,而是人心太深,很多时候别人琢磨不透,自己其实也琢磨不透。
沐灵儿心下难受极了,可是,她还是什么都不想说。一来是怕韩芸汐帮她还债,二来则是自己心下乱着,脑子里也乱着,真真把事情说不明白。
她笑了笑,寻了个借口,“我来北历雪山瞧瞧,之前君亦邪和沐家联手在雪山上种了不少药材,后来都没人管了。我想赶在寒冬之前上山去瞧瞧,兴许”
原本是急中生智的一个借口罢了,可是,沐灵儿说着说着,却发现自己可以在雪山中中药材来买呀,雪山上种出来的药材可值钱了!
“兴许我能把这笔买卖做起来呢!”沐灵儿忽然就兴奋了,刚刚的忧伤和难过立马就给烟消云散。
她还真就是这么一个人,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说哭就哭,说笑也就笑。意外地找到一个还债的办法,她的心情变豁然晴空万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