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宝要是再见着那个家伙,可一定报告一声!”
掌柜的说:“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金团长一出了门,我喜滋滋的对掌柜的说:“咱们‘恒雅斋’财气旺呀,那八仙玉壶起码赚了一番的价钱。”
掌柜的瞪着我说:“钱还赚的完吗?可是那稀罕玩意儿没了,再说,不是你嘴惹祸,叫金团长先拿抓人的公事压着我,今天我就跟他要两万八了。这可好,末了还得给他老娘陪上一件玉器过生日!”
说得我只能是低头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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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八章(1)
大概是怕跟洗玉的婚事儿叫陆雄飞搅黄了,李穿石趁着学校放暑假,把洗玉带到了大上海美美的玩了一趟,听洗玉说,在上海他们逛新世界、到“桃花宫”跳舞、看文明戏,还溜冰和打弹子球,又到电影厂里看人家电影明星拍电影,可是大饱了眼福。
本来掌柜的是不准洗玉去上海,按照天津卫的老规矩,没过门儿的闺女,是不能跟男方出去的。到了民国,老百姓婚丧嫁娶的风气渐渐开明,特别是受租界洋人熏染,年轻人搞对象来来往往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是婚丧嫁娶的一些妈妈例儿在华界特别是在老城里一带还挺讲究。掌柜的劝洗玉:“平日你们出去逛租界、下馆子、看电影我从来没摇过头,可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跟一个男人千里迢迢的去上海,这成什么话了?传出去人家还不要说我们赵家没规矩?”
洗玉回嘴说:“我们同学还有跟男朋友去香港玩的呢?”
掌柜的说:“人家怎么着我管不着,你跟李穿石连订婚那一步还没走呢,怎么能一块儿到上海去?”
洗玉从小被宠惯了的,到末了,掌柜的也没能拗过自己的闺女,只好让平日里伺候老太太的丫鬟璞翠作伴儿,陪着洗玉去了上海。璞翠是五年前到我们家的。他父亲是静海一个破了产的小商人,欠了掌柜的钱,实在还不起了,就把女儿送过来作丫鬟。人长得挺有模样,为人处事也颇乖。大概就是常在老太太身边缘故,穿着打扮都比我们讲究。本来挺文静的一个姑娘,也慢慢生出几份傲气。对几个小姐,她倒是客客气气很是尊重。可对我她就是一付不卑不亢的样儿。对那些伙计、做饭的,便是带答不理地,很少来往,难得给人个笑模样。我最烦这号势力眼的女人,所以也不怎么搭理她。
在去上海前,掌柜的再三叮嘱璞翠要照顾好洗玉,特别提醒她白天黑夜都得要一步不离地跟着洗玉。出一丁点的差错就拿她试问。璞翠连连点头都答应了。
洗玉去了上海,掌柜的身边就显得空落落的,他想趁去静海拉运玉器玩艺的机会,去看看怀玉,可那一阵儿生意又特别的忙,脱不开身,他就叫我去一趟静海,顺便给怀玉送些吃的、穿的、用的。能去见怀玉,我自然满心的高兴,离开天津时,我还特意到娘娘宫街上买了嘣豆、五香花生、瓜子,又到英租界那边买了洋人的糖,给怀玉捎了去。
怀玉住在静海胡家庄,那时天津卫像点样儿的古董店都在城内养着自己的工匠,专门修补古董,造假古董什么的。掌柜的从不准“恒雅斋”造假古董蒙人骗人,但他也养着一位原来在北京宫里内务府造办处专门琢玉的好手魏师傅,还有几位从山东聘来工匠,买来便宜的高丽玉料和关外的新山玉料,照着那些好看好卖的古董,刻成仿古的玉器,卖给那些喜欢玉器古董,可又买不起真古董的主顾们。还琢一些如来,观音、十二属相、避邪麒麟等挂件,摆在“恒雅斋”卖,照现在的话儿说,就是卖工艺品。古董行里有一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一件古董玉器一旦卖出手,那就不是个小赚头。卖工艺品虽说比不上卖真古董赚钱,但薄利多销,一年到头下来,赚的钱补贴过日子总还是绰绰有余的。老太太娘家本来就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