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无微不至吗?也会替她打水打饭?也在雨夜撑伞送她回家吗?
但是她没有问,有些事情了解清楚了,未必可以重新开始,相反的,也许恰恰就是落幕尾声。
爱情难以量化,不能称重。也许因为是自己先执拗的伸出了手,晓兰总觉得自己怯懦一些,卑微一些。至少没有最初的那个人爱得理直气壮,爱得刻骨铭心。
她是他的梦,是展不开的结,是青春的无悔,是心口的朱砂,而自己又是什么?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晓兰都不敢去假设答案。她想,日子久了,孟帆总会给她一个答案的。
然后,她最先等来的确是《夏旅》杂志上关于那个女孩的一篇文章。
就像是偷窥到了孟帆私密的日记, 阅读时她的手在发颤,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脑子直发懵,一行字要看两三遍才能读懂意思。
她渐渐明白,孟帆的初恋虽然是深刻的哎,但也是没能言说的情思。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令她心痛的绮丽情节,不过是一个惦记着,一个忘记了。只是,时至今日还能情真意切的回忆这么微薄的细节,感念那么随意的接触,他岂不是还在爱着?
那天,晓兰第一次和孟帆吵了架,她哭了,即使是哭,也哭得毫无底气。比起记忆中的她,他会心疼眼前的人吗?
孟帆捧起她的脸,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替她一点点抹掉眼角的泪。
“我要和你结婚。”
“嗯?”
“我娶你!”
“嗯!”
关于初恋的争执就这么结束了,晓兰仿佛得到了她最想要的答案,但是却又不那么尽兴。
就这样了吗?
不,她觉得还没有完,这远远不是最后。
2008年的时候,孟帆正式向她求了婚,双方家长都很满意,老同学们也纷纷祝福。办事的日子是孟帆定的,2009年8月8日,因为时间确认的早,晓兰便挑了她最喜欢的玫瑰饭店。那段日子她一下子忙碌起来,装修房子,筹备婚礼。虽然辛苦,但她乐此不彼。他的初恋,被石膏线和实木地板给分散开了。
可是阴差阳错的,焦磊给孟帆打了个电话,听得出来,他们班的谁要在奥运那天结婚。同样的日子,相隔整整一年,晓兰自然想到了他的初恋。这是多么深的心意?看着对方幸福之后,才能安心的允许自己幸福。
那晚晓兰离家出走了,她觉得装修也好,酒席也好,都变成了笑柄。她坐在马路边哭着给江桂明打电话,把多少年的委屈通通抱怨出来。那句“我们完了”,把江桂明吓得不得了。
“我恨初恋!”
“别这么说,谁都有初恋。”
“他是我的初恋,但他的初恋不是我。”
“可是,他要娶的是你。”
“娶”这个字是女孩子最低档不了的,想想孟帆说出“我娶你”的样子,晓兰的心刹那间柔软了。她老老实实的跟江桂明说出自己在哪里,没过一会儿孟帆就赶了过来。他是跑着来的,抱住她的时候,胸脯仍在一起一伏。
回去的路上晓兰紧紧拉住了孟帆的手,他的指尖仍然微凉,从最初到现在都是这样。晓兰知道,只差一点点了,她等了那么久的人,会不会与她白首不相离?
《夏旅》上孟帆关于初恋的文章仍在时不时的继续,他们的婚期也慢慢接近了。4月槐花开得正盛,孟帆说要去槐荫区拍照片,不会很久,顶多两天就回来。晓兰正在为选礼服而发愁,忙着在各个网站的婚嫁版上筛选,以至于他出门时都没来得及像往常一样叮嘱他路上小心。
拍完照片的那天晚上,孟帆给晓兰打了电话,他第一次谈起了自己的文章,关于初恋。
“这是最后一篇。”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