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林生對著冒煙的槍口吹了口氣,重新填裝了彈藥後,把雙管燧發手槍插回腰間的槍袋中,轉手向包大壽拱了拱手道:「讓包總兵見笑了,此人琮真是個二傻子,老子的命矜貴著呢,犯得著跟他拼刀子?槍子多好使啊!」
「咳……可不是!」包大壽只好乾巴巴地附和了一句,心裡卻是暗暗警惕,沒想到余蠻子不僅勇猛蠻橫,還如此不要臉的騷氣,以後相處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
「傳令下去,打掃戰場!」余林生大手一揮道,又習慣性地拍了拍腰間的燧發手槍。
雙筒燧發手槍的工藝要比一般的燧發步槍要複雜,而且是禁止個人持有,除非是皇帝賞賜或特許,徐晉持有雙管燧發手槍就是特許的,而余林生這把雙管燧發手槍卻是嘉靖所賜。
話說去年徐晉回京時,嘉靖不是藉口巡視邊境,實則卻是為了迎接徐晉凱旋嗎?當時在大同,余林生也在陪駕之列,還跟著嘉靖從殺胡口出塞,跑到陰山下遊玩了一圈。
那段時間,余林生這貨鞍前馬後的服侍,苦活累活爭著干,馬屁拍得盡心心力,所以很得嘉靖的歡心,再加上余林生跟隨徐晉北伐韃靼立下了大功,所以嘉靖一時高興便把隨身攜帶的一把雙管燧發手槍賜給了他。
余林生這貨得了嘉靖御賜的手槍,可美壞了,總掛要腰間到處顯擺,估計他能吹一輩子。
言歸正傳,戰場打掃完畢之後,統計結果也出來了,此戰一共斬殺六千餘人,俘虜一千餘,剩下的都逃散了,另外還俘獲戰馬六千餘匹,可謂是一場漂亮的大捷。
「嘿嘿,此番功勞不小,包某這是沾了余總兵的光啊!」包大壽樂呵呵地道。
余林生撇了撇嘴道:「小意思罷了,還有更大的功勞在前面等著,就看包總兵敢不敢去取了。」
包大壽心中一熱,連忙問道:「余總兵的意思是?」
余林生神秘一笑,取出一幅地圖打開,往哈密一指道:「大功就在這裡!」
「哈密!」包大壽脫口而出。
「沒錯,就是哈密,包總兵意下如何?」余林生痞里痞氣叉著腰道。
包大壽皺了皺眉,面色鄭重地道:「余總兵,這恐怕不妥吧,咱們都是鎮守一方的總兵,沒有朝廷的調令情況下跑到哈密去,無疑等於擅離職守,到時朝廷查問起來,咱們可擔當不起。更何況北靖王不是奉旨出兵平定西域了嗎?咱們自作主張,北靖王若是不高興……」
余林生哈哈大笑道:「包總兵果然謹慎,不過你不必擔心,出兵哈密正是大帥的主意,呶,大帥的密令在此!」
余林生說完便將之前徐晉派人送來的密函取出遞給包大壽,後者鄭重接過,驗明帥印無誤,這才閱讀起來。
「原來如此!」包大壽讀完後,把密函遞還給余林生。
余林生收起密函撇嘴道:「要不是大帥的密令,老子才懶得去救俞大猷那小子呢,僥倖打了幾場就以為自己能上天,瞧,現在栽了吧,還是得大帥出山打救。」
包大壽輕咳一聲,並沒有接話,因為據說俞大猷是張璁舉薦,而張璁與北靖王徐晉有梁子,余林生又是北靖王的嫡系,所以包大壽不敢接話,勉得牽連進去,畢竟無論徐晉還是張璁,他都得罪不起。
「既然是大帥密令,那時不宜遲,咱們準備一下便出發吧。」包大壽岔開話題道。
余林生點了點頭,下令休息一晚,第二開撥行軍。
嘉靖七年二月初十,豐州總兵余林生、忽蘭忽失溫總兵包大壽,各率兵一萬往西進發,越過燕然山進入瓦剌一則,轉而往南直奔哈密而去,而與此同時,鄂爾多斯總兵也率兵一萬往西進,目標也是哈密。
本來,韃靼去年才併入大明版圖,局面遠未能說穩定,所以那裡的駐兵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