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珍的小腦瓜也湊了過來,關心地問:「薛姑娘,你覺得咋樣了?感覺哪裡不舒服嗎?小子略懂一些醫術。」
看著眼前這名帶著溫和笑容的英俊青年,薛冰馨心中五味陳雜,前一天自己還企圖刺殺他,結果今天卻被人家所救了,這算不算是以德報怨,儘管對方還不知情。
「謝謝你們,我沒事!」薛冰馨沉默了數秒才說出一句話來,聲音帶點虛弱的沙啞。
徐晉道:「薛姑娘客氣了,對了,薛姑娘為何也遭了洪水,趙全兄他們可跟你一塊兒?」
薛冰馨聞言臉色頓時又白了幾分,自己僥倖活下來,不知趙師兄和孫師兄他們現在咋樣了。
薛冰馨雖然沒有回答,但徐晉見狀也猜了個八九分,估計遭遇洪水前,趙全和薛冰馨確實在一起,於是隨口安慰道:「薛姑娘不用太過擔心,連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都活下來了,趙全兄一身武藝,估計也會安全脫險的。」
薛冰馨眼神複雜看了徐晉一眼,內心莫名地發虛,低下頭默不作聲,兩手抱緊雙膝,濕漉漉的頭髮還在往下淌著水,那一身胡服緊貼在胴體上,端的是玲瓏浮凸。
徐晉往火堆里扔了一塊碎木,架在兩塊石頭之間的陶罐已經被火燒得薰黑,裡面的水已經燒開了。
李時珍那小子的臉蛋紅紅,不知是被火烘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眼睛不敢往薛冰馨身上看了,在徐晉的示意下,將已經剁碎的田鼠肉倒進陶罐之中。
徐晉將匕首伸進陶罐中攪了攪,輕咳一聲道:「那個……薛姑娘,不如先把濕衣服換下晾曬乾,暫時換上那套衣服。」說完指了指晾曬在灌木上那套錦衣衛飛魚服。
七月的陽光猛烈,閔百戶那套飛魚服已經被曬乾了。徐晉雖然要把這套衣服帶回給閔百戶的家人做衣冠冢,但他也不是迂腐之人,暫時借給薛冰馨穿自是沒問題的,到時還回來就行了。
薛冰馨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本來蒼白的俏臉頓時生出雲霞,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來向灌木行去,濕衣服穿在身上實在不舒服,而且也太羞人了。
當然,如果薛冰馨知道這套飛魚服的原主人此刻就軀在那堆熊熊在火中燒炙,恐怕寧願就這樣穿著濕衣服,也不敢穿這套飛魚服。
薛冰馨取下晾曬在灌木上的飛魚服,有點忸怩地回頭看了一眼,見到徐晉和李時珍兩人都十分君子地背向這邊而坐,不由稍稍放下心來,拿著衣服轉到繁密的灌木叢後面,麻利地將身上濕了的衣物脫下來,露出讓人噴血的惹火身段……
咕嚕咕嚕……
陶罐中的開水翻滾沸騰,陣陣肉香飄了出來,徐晉和李時珍都禁不住猛吞口水,從昨晚到現在,他們只吃了一條兩條米長的生蛇肉,當時不覺如何,只是想著填飽肚子,此時回想起來都有點想吐。
李時珍畢竟還是個沒開竅的小童,即使沒有這陶罐中散發的誘人肉香,也不會聯想到此刻灌木後的春光。徐晉倒是聯想到了,不過此時此刻,顯然是肉湯更加誘人一些。
就在徐晉用匕首挑了一塊田鼠肉,準備嘗嘗熟了沒有時,灌木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呼,緊接著是老虎的低吼。
徐晉和李時珍面色一變,同時叫了一聲不好,剛才忘記提醒薛冰馨這裡有一頭要命的大蟲了。
徐晉急忙把匕首扔下,抄起一根還在燃燒著的木頭沖向灌木後,心道:「完了,這如花似玉的冰美人不會光滑滑地被老虎叼走了吧。」
徐晉剛跑到灌木旁,一條窈窕的人影便慌張地跑出,正好一頭撞進了徐晉的懷中,兩人悶哼一聲,狼狽地倒地。徐晉只覺嘴唇一陣劇痛,一股鹹味在嘴裡散開,估計是嘴唇破掉流血了。
然而,徐晉這時也顧不得痛,躺在地上拼命地揮動手中帶火的木柴,一邊咆哮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