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徐晉琢磨著的時候,一明軍士跑了進來,神色古怪地大聲稟報導:「欽差大人,總兵大人,韃子退兵了!」
「什麼?」眾人皆失聲驚呼。
徐晉急忙率著眾將走出城樓,往城外面望去,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了,果然見到舉著火把的韃子騎兵正在緩緩後撤,後軍變前軍,前軍變後軍,這分明就是要全軍撤退的跡像啊。
親兵趙大頭捋了一把大頭,一臉不可思議地道:「韃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大動干戈的跑來殺胡口,難道就是為了試射回回炮?他奶奶的,想不通啊!」
不僅趙大頭想不通,在場一眾將領,包括徐晉在內都想不通,俺答親率數萬大軍殺氣騰騰地來到殺胡口,連屁股都未曾坐熱,只是試射了兩發回回炮就撤退了,小孩玩泥沙呢?
「末將以為韃子玩的疑兵之計,故意撤退引我們出城追擊。」平虜衛指揮使張武沉聲道。
鎮虜衛指揮使何立行馬上反駁道:「不太可能,不久前韃子才氣勢洶洶地組裝攻城器械,顯然是打算強攻的,這才一會兒怎麼可能又使疑敵之計了,依我看啊,俺答十有八九是發現自己的攻城器械有缺陷,再加上殺胡口有數萬重兵把守,他自以為攻不下,所以果斷放棄了。」
「嗯,何張指揮言之有理,不過,韃子會不會是要轉攻其他隘口?」張寅搭話道。
徐晉看著城外如潮水般退去的韃子騎兵,退得是如此的果決,並不像是疑兵之計,莫不成是韃靼內部突然發生了什麼大事,讓盛怒而來的俺答不得不撤軍?
不過,張寅所講也不無可能,俺答見殺胡口難攻,於是轉攻其他隘口,只是這個可能性較小,畢竟俺答只是嘗試發射了兩次回回炮,並未真正意義上的攻城,一個帶著滔天怒火而來的人,連試攻都未曾開始就撤軍了,顯然不太可能,除非遇到了非撤軍不可的理由。
當然,不管怎麼說,正所謂小心使得萬年船,提高防備總是沒有錯的,於是徐晉立即下令派出使者連夜通知各處長城隘口的守軍提高警惕,並且宣府和榆林那邊也派人通知了,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其實,正如徐晉所料,韃靼內部確實出大事了,俺答不得不急急退兵返回豐州川。
原來,今日上午,謝二劍和戚景通不是在黃河邊上與鄂爾多斯首領麥力艮相遇了嗎,倒霉的麥力艮濟農先被開花彈重傷,接著又墜馬斷了幾根肋根,逃回汗帳不久便傷重不治,一命嗚呼了。
剛才俺答正是收到了兄長麥力艮的死訊,不由大驚失色,立即下令撤兵,他要連夜趕往鄂爾多斯。
俺答和麥力艮乃一母同胞的兄弟,兩人感情篤深,收到兄長的死訊自然悲痛萬分,不過之所以急急退兵趕往鄂爾多斯,主要的目的還是要接收他兄長麾下的力量。
麥力艮才三十出頭,雖然膝下有子嗣,但是年紀尚幼,根本駕馭不住那些驕兵悍將,更何況鄂爾多斯部占據著水草豐美的河套平原,韃靼的其他幾個萬戶無不垂涎三尺,一旦麥力艮死亡的消息傳開,難保他們不會伸手搶奪。
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俺答本就是個梟雄人物,再加上趙全的慫恿,當即就決定撤兵趕往鄂爾多斯,先把兄長的地盤和軍隊接收下來再說,到時再找明軍報仇也不遲。
約莫一個時辰後,俺答的數萬大軍便盡數退去了,完全消失在濃黑的夜色之中,很快,派出關去打聽消息的斥侯陸續返回來稟報,證實韃子的騎兵確實退走了,並不是什麼疑兵之計,也沒有轉頭去攻打其他長城隘口。
眾將聞報後鬆了口氣之餘,又大為不解,而徐晉此是更加斷定韃靼內部發生大事了,估計十天八天內就會有確切的消息傳來了,嘿,要是韃子內部的幾個萬戶打起來,那就更妙了。
既然韃子退了,所有邊軍都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