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生一点头:
“如此,小弟就有僭了。”
吴汉见他答应,随手又塞过两块肉干:
“拜师礼不可免,束脩没有,几块肉干小弟,不,学生还是拿的出手的。”
那后生呷一口热茶,微笑道:
“不过是切磋,这么称呼多别扭,还是兄弟相称吧——我叫金叔,字文叔,二十三岁。”
“小弟吴汉,字子颜,十九岁,看来以后真得叫你声哥哥了。”
后生放下茶碗,正待作答,忽听一声响箭凌空,马蹄声、吆喝声,由远及近,响彻四野。
“强盗!”
茶帘下几个担担推车的茶客一阵骚动,卖茶的老汉也吓得险些撞翻了茶炉子。
选人们都是练家子,终究有些胆色,略一错愕,便上马的上马,拔剑的拔剑,准备和强盗周旋一番。
西边方向尘土大作,十来匹快马、百十条汉子倏忽而至,这些人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拿着五花八门的家什,吹胡瞪眼,张牙舞爪,好不威风。
为首一人大约三十岁年纪,身材长大,面如重枣,头上裹了条女人裙子改的大红包巾,身上穿了件又窄又紧的大红袍子,脚上蹬了双又肥又宽、用布带绑在腿上的薄底靴子,骑了匹毛茸茸的大白马,横了条明晃晃的长戟,指手画脚,不住吆喝着:
“兀那无知蠢货!老子乃是讨贼兴韩、替天行道的王师,不抢不夺,不杀不奸,你们有甚好怕的!还动刀动剑的,找死么?”
见众人该哆嗦的还哆嗦,该动刀动剑的还动刀动剑,重枣汉子有些恼了:
“你们这些不识相的家伙,老子说了,王师替天行道,不抢不夺,不过王师也是人啊,也要吃饭穿衣,也要传宗接代不是?你们乖乖把钱财干粮、衣服女人进贡给老子、不、给王师,以后大汉光复,你们就都是勤王的功臣了,怎么样?这买卖划得来吧?”
“放屁!”
那骑青花马的胖子一催坐骑,挺矛上前,不由分说,当心便刺。那重枣汉子浓眉一拧,也不避让,长戟一立一搅,喝声“着”,但听“砰”地一声,那胖子的长矛已被生生击作两截。
那胖子大惊,甩手扔下半截矛,圈马便跑;重枣汉子也不追赶,勒马横戟,竖目高嗔:
“哪个再来!”
选人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敢出头。
半晌,三个选人相互递了个眼色,发一声喊,齐抖缰绳,各举戈矛,一齐涌上,将重枣汉子围在垓心。
强盗群众爆起一片骂声,众强人挥兵攘袂,便要群殴。
“谁也不许上来!”
重枣汉子怒叱一声,长戟舞动,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三选人抖擞精神,咬牙应战,不过两三合,一选人“哎呀”一声,被一戟杆拍下坐骑,手脚并用,忍痛爬回,且幸没伤着筋骨。
又斗两合,重枣汉子叱声“去!”,便听铿然一声,长戟与另一选人手中双短戈相撞,那选人便觉虎口发疼,左手短戈脱手飞出。
第三个选人见两个同伴都吃了大亏,手中长矛平举,竟战栗着久久不能刺出。
重枣汉子长戟一圈,怒目嗔道:
“败时货,还不出手!”
那选人一抬脸,目光正与重枣汉子相对,心头便是一慌,手一软,长矛竟坠落尘埃。
选人长矛脱手,原本便没多少的斗志登时荡然无存,也顾不得颜面,大叫一声,抱着马颈落荒而逃。
剩下那选人只剩右手一枝短戈,欲进不敢,欲退不甘,一时竟僵在原地。
重枣汉子催马围着他来回转了两个半圈,不由地扬面狂笑。
“我来会会你!”
一匹黄骠马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