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陆秋恩一愣,“他又来了?”
“是啊,又来了。”十丈耸耸肩,将笔搁下,“明明是你们朝令夕改,还怪我吗?”
“好吧,那,抄完这一卷,便罢了。”
“什么?”十丈几乎呼喝出声,“你还讲不讲道理?”
“是你不讲道理!你看看你都将念姐害得重伤了,连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若是你再胡说八道,不知悔改,休怪我罚你抄完这堆书!”陆秋恩严厉地说道。
十丈几乎落下泪来,“我要告诉主母!”
“尽管去告!抄几本书还能要了你的命?”陆秋恩哼了一声,“今天抄不完这本。明天就再加罚你一本。”
这警告显然起了效果,比单纯的恐吓更有作用。
十丈终究不敢再吱声,不情不愿地重新拿起了笔。
而那边厢,唐承念忽然拍了拍床,欣悦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陆秋恩忙望过去。
“我要找的,找着了。”唐承念笑眯眯地将那一摞书一本本扔了回来,卷卷都轻盈地飞入书堆之中,“此番,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简直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谢你。”
“以身相许何如?”十丈一边抄。一边头也不抬地冷然言道。
“啊?”
“他没说什么。念姐你听错了!”陆秋恩恶狠狠地转头瞪着十丈。“两本!”
“我怎么了!我刚才那句话,可也帮了你一个大忙!”十丈传音为自己辩解。
“少胡说八道,你就是存心害我!”陆秋恩勃然大怒,根本不理睬他。
“你们吵什么呢?”唐承念心情愉快得要命。掀开被子,便打算下床。
陆秋恩却是被吓得要命,赶紧跑回来把被子重新为她掖上。
“你受不得风!”陆秋恩将被子掖好,立刻用严厉的表情说道。
“我都快痊愈啦。”唐承念不在意地言道。
“便是再怎么快痊愈,你毕竟没好,万一受了风,又倒下了呢?”陆秋恩言辞严肃地说道。
“哪至于……我又不是那种风一吹便倒的人。”唐承念更不在意了,只当陆秋恩是危言耸听。
“你别不爱听!我说的,可全都是真心话!”陆秋恩忙不迭地说道。
“你是第一回照顾人吧?”唐承念忽然问道。
陆秋恩陡然听到这句。便愣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是啊。”
“难怪。”
“什么难怪?”
“哪有你这样大惊小怪照顾人的嘛,越是病人,就越应该心情愉快。若是心情郁闷了,便更好不了了。”唐承念皱眉说道。
“真的吗?”陆秋恩迟疑起来。
“所以呀,让我下床去走走吧!”唐承念笑道。
陆秋恩狐疑地打量她,还是摇摇头,恳求道,“你就在床上好好躺着吧,等你痊愈了,想到哪里去,便去哪里,我一定陪着你。”
“我又不是受了风寒,怎么还受不得风。”这招不行,唐承念就换一招。
陆秋恩无奈,“你怎么非得下床去不可呢?”
“无聊嘛!”唐承念叹息道,“我躺在床上,什么事情都做不得,闷得要命。”
“童言无忌!”陆秋恩猛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你是病人,不能轻易提要不要命这种话。”
“修真之人,还怕鬼神啊?”唐承念挑眉。
“你是病人,病人就该忌讳些。”陆秋恩倒不介意被她打趣了。
唐承念摇摇头,“你呀,真是怕过头了。”
“过头也好过不在乎呀。”陆秋恩道。
唐承念依旧摇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却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