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陈设齐全,桌椅床榻样样备有,甚至桌上还有茶盏食物,但这些并不是让我惊奇的,让我吃惊的是桌边还端坐一人——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雍容妇人,她身着紫云英窄袖交领袍衫,头戴珍珠饰檐锦云纹冠帽,她身后还立一侍女打扮的年轻姑娘。
她们是谁?是敌是友?我心下一紧,悄悄摸上了腰际匕首。
☆、螳螂捕蝉
室内死寂般静默半晌,那妇人似陷入遥远的回忆般目光迷离,片刻后侧首对身后的姑娘道:“丹珠,还不快上前帮帮她们!”
我紧张地盯着她,她却神色淡定似无恶意,那个叫丹珠的姑娘已走过来。
我一个箭步上前将王后护到身后,手按匕首轻呵道:“慢!你们是何人?”
那个雍容妇人一怔,遂自嘲苦笑:“不会是害你们的人,既然共处一室渡此难关,就不要这么彼此防备。”
我仔细辨察她脸上的笑意真假,仔细一想若是叛军一伙的那我们早被擒获了,况且她们似乎也是在此避难,先不管她是谁,只要不是叛军就好。
“谢谢!不必了,我们自己来!”我婉言谢绝,和哈戴一起将王后扶到了床上,这才发现,这间房间还有一个里间,但黑黢黢什么也看不见。
那妇人无奈浅笑,旋即起身走向里间,身后侍女急忙端起桌上一盏油灯随她进去。
“姑娘,她们是什么人啊?”哈戴看着她俩的背影小声问道。
我白了她一记:“我哪知道,你都不知道。看那打扮,应该是什么皇亲贵族吧,难道你在宫里没见过她?”
哈戴摇头奇道:“从来没见过,宫里那些公主的母亲早被汗王遣出宫去了,可若是亲王大臣家眷,也不应出现在这里......”
我却突然抓到了一个要害信息,打断她道:“等等,你说什么?你说宫里那些公主的母亲被遣出宫了?为什么?
“这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在王后入宫的那年,宫里的嫔妃被逐的被逐,被赐给大臣的被赐,反正都不在宫里了。”哈戴小心说道。
我们二人一时陷入沉默之中,都不再言语。
其实此刻,与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共处一室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人担忧的是此刻外面的情况,客戎同苏哈纳居然趁汗王不在京起兵相争,实是出人意料,汗王不是留有人马在京吗?怎会如此不堪一击。我忧心长叹一声,此刻千峰城已是大乱,若会盟再出问题,乌月离举国已是危险之至。
一阵摇动将我从梦中惊醒,不知何时我竟同哈戴一起趴在床头睡着了,王后已经醒来,方才便是她坐起身将我惊醒。
她按揉着颈侧望向四壁,蹙眉问道:“我这是在哪里?这里不是寝宫......”
我和哈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猛然间她面上突现惊骇万分的神色:“不对!方才叛军正在攻打王宫!我怎么还在这里!”说话间便急急跃下床。
我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凄然道:“阿婶,王宫已经被叛军占领了......”
“什么?”王后茫然后退,跌坐回床上,失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汗王留下重兵把守的,不会那么快便失守,我是王后,必须与千峰城共存亡!决不能让王都落到叛军手里!”
“王后!”“阿婶!”我和哈戴急急拉住她,王后却挣扎不已,我们一时纠缠作一团。
“你若这样出去,便是毁了他的一片良苦用心!”身后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
王后似被雷击般轰然呆立,面上表情滞住。
那个不明身份的妇人站在里屋门口静静地看着我们,表情淡然。
半晌,王后才微微颤抖着缓缓转身看向身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