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道:“贼寇?一群鼠目寸光之徒!只知破坏,不知建设,除了彻底耗尽大明的元气外,成不了大事!我最担心的,是这里……”
林纯鸿用木棍狠狠地敲了敲辽东。三人大惊,“建奴?”
“正是!”
“建奴总人口不过百万,被关辽jīng锐死死地挡在宁锦防线以外,有何本事到达襄阳?”
林纯鸿恨声道:“怕就怕贼寇耗尽了大明的元气,被建奴趁虚而入,那样一切就全完了!”
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均觉得林纯鸿有点危言耸听。周望豪情万丈,慨然道:“萨尔浒惨败后,我就离开了辽东,每rì做梦都想与建奴一决雌雄!建奴如果真有这本事抵达襄阳,咱们荆州军非得将建奴赶尽杀绝!”
林纯鸿听毕,冷冷道:“在江南、湖广等地,即便建奴有jīng锐三十万,我也有信心将其歼灭。但是,在河南、河北、两淮等地,即便有荆州军二十万,我也无必胜的把握!建奴尽骑兵,jīng锐无比,数量庞大,仅靠步卒,胜则无法扩大战果,败则全军覆没。”
陆世明和周望苦涩无比,林纯鸿的话没错,与骑兵作战,组建强大的骑兵部队乃不二选择。然而邦泰至今并无稳定的战马来源,从阿拉伯及蒙古买来的马,在荆州湿热的条件下极易生病,倒毙无数。现在荆州军能有一个营的骑兵,可以说已经到了极限。
最终,林纯鸿扔掉木棍,一掌拍在了襄阳这个地方,道:“我也希望我的话是危言耸听,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襄阳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凭朝廷守襄阳,那是梦想!”
“自古以来,北方进攻南方,当有三条线路,一条经两淮至两江,而后占领整个江南。这条线得抽出相当的兵力防备从湖广顺流而下的防御部队。”
“还有一条就是经汉中占据四川,然后顺流进攻湖广和江南,这条线山高路险,非穷年累月,无以见功。”
“第三条就是经南阳进攻襄阳,占据湖广,最终占领江南。当年蒙古鞑子进攻南宋时,在四川、两淮进行了多次尝试,不仅损兵折将,就连酋首也毙命于四川,最终,蒙古鞑子拼命进攻襄阳,前后超过二十年,并不是鞑子蠢,而是战略形势逼着他们这么做!”
“所以……”林纯鸿吞了口唾液,总结道:“无论是守住荆州、武昌,还是遮护整个江南,都必须拿下襄阳!”
周望、陆世明、田楚云三人恍然大悟,几乎同声问道:“此次北上,目标当放在掌控襄阳上?”
林纯鸿点了点头,“目前邦泰与东林、复社的关系错综复杂,是合作还是分道扬镳,现在还无定论。庙堂之上,圣上喜怒无常,温体仁万不容咱们逍遥快活。咱们在荆州搞土地赎买,被天下豪绅视为洪水猛兽,各种攻击和非难将接踵而至……东林和温体仁万不肯错过这个有利时机……”
“我估计,接下来几个月,将是邦泰最为艰难的时候。邦泰发展到今天,想不引起他人注意几乎无可能,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不过,熬过了这段时间,邦泰当脱胎换骨,任何人想随意揉捏邦泰,得掂量下后果。”
林纯鸿叹了口气,接着道:“此次贼寇意外闯出汉中栈道,陈奇瑜首尾难顾,到处灭火,我估计,贼寇将势大难治,最终将蔓延到襄阳。此次到襄阳后,一定得守住襄阳,力图遮护江汉膏腴之地,这就是此次出战的主要目的,不仅仅为了邦泰自身,也是为朝廷保留一份元气,明白了吗?”
三人经历战阵,都不是纸上谈兵之徒,也没有狂妄到认为万余荆州军就能对抗几十万铺天盖地的贼寇,当下频频点头。
林纯鸿心中大定,“三位记住了,战争永远从属于政治,此次出战,除了练兵,还可以淡化邦泰的dúlìsè彩,让襄阳的豪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