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从他们身上,我感受不到一点爱。父亲是个狂热的音乐爱好者,记得刚刚3岁那年,我就在他强逼之下学习吉他、钢琴和声乐。也许是上天的垂青吧,让我有了一副天使般的嗓音。在所有人赞美的目光下,那幼稚的虚荣心促使着我继续弹唱着。以此为契机,两年前我顺利的进入了艺术学院的高中部,那时的我浅薄的以为,我的世界充满了爱。
但是这一切不过是上天狡猾的伏笔,就在刚刚入学不久,还没有享受完高中的新鲜感时,我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击倒,急功近利的庸医赶走了病痛,也残忍的毁坏了我的声音,当我在病床上醒来,听到自己第一句沙哑的呻吟声时,当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庸医虚情假意的道歉时,我知道我的嗓音,还有我曾经幻想的美好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然而这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就在我出院的第三天,学院的校长来看望了我,他那伪善的笑脸和殷切让我感到恶心,所以当他委婉的提出要我退学的时候,我没有丝毫惊讶。于是我从此不再弹琴,不再歌唱,不再出门,不再与任何人交流,我要用我的余生和这嘶哑的声音诅咒整个世界。
但是我错了,因为不论我做什么,想什么,都无法阻止那个躺在时间长河最底层的自己,像沙子一样被水流冲的细碎,我开始一点一点的失去自我,失去‘活着’这种实感。于是就在那一天,我将美工刀的刀刃压向了自己的胳膊——
锋利的金属割裂肌肤的疼痛和殷红四溢的鲜血刺激着我的神经,在这样的痛彻之中,我感受到了自己依然活着的事实,那种厚重的快感美到让人窒息。当看到母亲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她抱着我失声痛哭的样子,我颤抖着身体,笑的很开心。”
女孩写下最后这一段恶毒的文字之后,轻轻阖上了日记本。看着窗外春暖花开,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她那鲜红的双瞳中,暗淡的忧伤一闪而过,恢复到以往的冰冷。
早在两个月前,父亲就为自己安排好了新的学校,母亲也苦口婆心的劝导。在大人们煞费苦心的努力下,女孩终于点头答应,来年的春天,进入这所国立高中就读。而今天,是学校一年一度的学院祭,也是对外开放的日子。女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以一个新生的身份前去参观一下。
把垂及腰间的黑色长发梳起,扎成习惯的双马尾,看着镜中的自己,红色的双瞳,雪白而略显病态的肌肤丝毫无法掩盖女孩的美丽,她穿上了一件长袖上衣,遮盖住手臂上无数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疤。
“……”目光无意中落在房间的角落,那把陪伴她长大的吉他蒙着厚厚的灰尘,断掉的琴弦和因为受潮而变形的琴身默默的丢弃在那里,无法再奏出音韵的乐器仿佛时刻在提醒着自己惨淡的过去,女孩沉默了片刻,冷冷的转过身去,拉开了那个封闭了自己两年的屋门,向那樱花飞舞的校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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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樱华园学院!”如同节日一般热闹非凡的校园里,身穿藏青色校服的男生和红色短裙的女孩们笑盈盈的迎接着每一位走进校园的客人,平日里严肃安静的教学楼如今被打扮的花花绿绿,中间巨大的条幅上写着“第35届樱华祭”,给人一种想要立刻投身其中的欢快感。原本宽阔的校园操场现在也挤满了各个班级和社团组织的活动。
料理部的前辈们把章鱼烧的摊点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一个金色爆炸头的大叔(估计是高三的前辈吧……)跳着夸张的舞蹈吸引了一堆人围观,当然,吸引大家的除了这无厘头的恶搞,还有他们做出来的美味小吃啦。
“来来,这位小妹妹,看你这么漂亮,送你一盒~”豪迈的大叔(高三前辈)大大咧咧的把刚做好的,还冒着香香热气的章鱼团子递到了女孩面前,吓的这个不善交流的孩子缩了缩脑袋,害怕的她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