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忘记了这件事,而姜华自己,竟好似也忘记了这件事。
只要不被提及,所有事都会被时间所淹没,难道人,就真的这么容易原谅自己?还是这一切又是姜华那无底欲望的又一杰作:只有忘记了那一次的挣扎与痛苦,他之后才仍能毫不愧疚地继续着这样的畜牲行径?
言先生最后还是说对了,自己真的只是被欲望套上项圈的盲犬罢了。姜华苦笑,但即使事实如此,姜华仍不想错过言先生这个“转机”这个可以使他脱离欲望所带来的痛苦的转机。
“说了这么多,相信言先生也不只是单单想和我聊天而已吧?”姜华道:“你一定有你的办法,来替我解除这个‘山阴咒’是吧?说吧,这次你要几年的阳寿?”言先生故作惊讶道:“你还想和我做买卖?你不知道你已经少活了十五年么?你不好好过你剩下的日子,居然还想和我再做一单?你真是一个疯子!”姜华笑道:“我正是想珍惜自己剩下的日子啊!我是不知道再和你来上一次,我还有多少时间可活,但与其背着这样的痛苦在地狱里活上数载,为何我不选择在天堂里停留几个月呢?”“只可惜你的天堂,却是别人的地狱。”言先生冷笑道:“你当真是‘欲望’最忠实的狗,在主人的面前,居然连‘生命’都可以不要!我都有一些佩服你了……只可惜,我的答案却是‘不’!”完契:“不?”姜华一愣:“你是说没有办法去除这个‘山阴咒’?”“不,我的‘不’的意思,是我不会帮你去除这个‘山阴咒’!”言先生答道。
姜华更加愕然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难道是因为我活着会害了更多的人?你难道是个会为别人考虑的人?”言先生嘴角上扬:“我当然不是,我不接你这单生意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言先生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四个字:“无,法,付,账!”姜华先是张口结舌,继而便明白了言先生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在少了十五年之后,本就没几年可活了么?”言先生摇了摇头:“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在和你第一次订约的时候,我就只拿了你十年的阳寿,并没有拿足这十五年。”如果说之前的话只是让姜华感到惊讶,那言先生的最后这句话,可够吓掉他两颗门牙的了。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姜华难以置信道:“你和我谈妥了十五年,却只取了十年?”言先生漠然道:“和你谈妥?我是这样和你说过,但我和你定契时,并没有具体说明过,代价究竟是多少年吧?”姜华闻言,拼命地开始回想。没错,当时在言先生进行那“仪式”之时,并没有提及代价的数字。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只要十年,却报出了十五年的数字?
不过姜华的反应却也不慢,不消片刻,他已经猜出了言先生这多出五年的目的,就是他那个是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宝贝女儿:姜夜莺。
姜夜莺为了自己的父亲,可以去恳求抛弃自己的男子,这份孝情之深,当然也不会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短了十五年的寿,却什么也不做。
言先生从一开始就将姜夜莺的反应估算在内,他说他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女儿,想必是将那空出的“五年”做了鱼饵,这才钓上了这条美人鱼。
姜华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条鱼,却没想到言先生稍稍在饵上做了个手脚,就一下钓起了两尾大鲤。
不过,言先生为何在可以要到十五年的情况下,却仍只要了十年呢?真的只是想一饱色欲而已么?这人虽然年轻,却不像如此肤浅之人啊!想通了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便接踵而至。姜华抬眼看着言先生,笑道:“你想通了一些事,却没想通另外一些。”“因为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言先生笑着答道:“其实很简单,你根本没有十五年的命。告诉你也无妨,去了那十年,你只剩下一年半可活了。我之所以说要了十五年,只是有备无患,谁知道你后来会不会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