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不搭理小皇帝了。
正好!清净!小皇帝自得其乐,往罗汉床上盘腿一坐,看书。
这姿势可真没一个女孩子的样!但展万钧更气她自得其乐,显得自己处境尴尬。在屋子里翻来翻去,摔摔打打了几下,还是按耐不住,又巴巴的凑上去。
他凑过来,末璃的大长睫毛就从书本里翻出,露出半边的大眼珠子,瞥他一眼。
看得他怪不好意思的!老脸微微一红!
也是奇了怪了,跟她在一起,他总觉得自己的年岁都活狗肚子上去了,简直不像他自己,愣头青似得忽冷忽热。
把手里的书本往花梨炕桌上一拍,末璃哼一声。
“别闹腾了,咋们就不能好好坐一会。多大的人了,就跟个孩子似得。你都能当我爹了,就不能消停会!”
这话说得,真是啪啪的打老脸,噗噗的戳心窝!摄政王听得牙疼,简直害臊的不行。
谁让他老牛吃嫩草!也是没话说!
发够了少年狂,摄政王终于把自己的年纪和理智都捡吧捡吧,拼凑起来,凑合着用。
不闹了,那做些什么呢?他也不知道该和她怎么打发时间。
对末璃来说,沁芳斋的日子是陌生的崭新的手足无措的。对展万钧来说,也一样。他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处理朝政,忙着造反打仗。留给私人的空间很少,分到男女之情,闺阁之趣,就更是微乎其微。
在王府,大部分情况下他都是直接上垒。与其花功夫跟女人嬉闹,还不如在书房里休息一会,写写字,看看书,想想事情。
末璃见他这个傻愣愣的样子,倒是颇为惊奇。在她眼里,摄政王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他太强大,以至于她觉得他应该什么都会。
可原来他也有不会的。
不会也好,他不会,她来教他。
“咋们打牌吧。”她说。
“打牌?双陆?官场图?”王爷也是会玩的。
末璃摇摇头。
“那没意思。咋们玩点不一样的,你叫人到清心殿去拿,就跟宝盒说我们时常玩的拿牌,她自然就知道。”
她这也是留了心眼的,好叫宝盒在那边安心。
这点心思自然瞒不过对面这个阴谋家,但无妨大碍的小心眼,他都乐意成全她。
因这边等着玩,小宫女出去就走成了个风火轮,免得耽误贵人玩耍。
刘嬷嬷则立刻叫人准备茶酒果品点心,还特地多点了两根蜡,拢上冰纱,不显得热。
那边清心殿里的宝盒得知沁芳斋要用牌,自然就明白小主子安好,一颗心这才落地。把装了牌的象牙盒子交给那小宫女,又偷偷塞了一个荷包。
小宫人得了她的赏,连忙屈膝谢礼。
刘嬷嬷管得严,她不敢多嘴,只是对着宝盒微微一笑。
这一笑,宝盒也就明白了。
笑总比哭好!看来小主子在那边没受欺负。可一直是被她护在身边的小宝贝,陡然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叫她心里空落落的。
她没嫁过人,没生过孩子,可确实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当娘的心。
虽然这话是犯了忌讳,可她是真把小主子当自个的孩子一样疼着爱着护着。
然而这孩子终归有一天是要离开娘的怀抱,只是没想到,这感觉是如此令人难受。
*
牌拿过来,展万钧接手里一看发现是个新鲜玩意,看不懂。
这牌全是手工做的,上好的泥金芸香纸裁成巴掌大的长条,一面是空白的,一面则画着画写着字。
这画一看就是大内作坊出品,俱是些梅兰竹菊四季花卉,颇有些精道之处。而这字则是小皇帝的手笔,配上这些画越发显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