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就是一个读书,肩不能挑,背不能扛。看到这么大分量,顿时傻了眼,知道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本来,这事也简单,不大了征一个夫子背就是了。可是泗州有规定,无故不得扰民。而且,征召民夫一事关系甚大,权力已经被杜束收了去。
那么,花钱雇脚夫。无奈严曰孟和方我荣人当年逃难时带的那点盘缠早就在这几年吃光用尽,现在上头的月份钱还没有发下来,二人就算把身上的所有铜子凑一起也超不过十文。
看他这般模样,方我荣安慰道:“严兄不用担心,小弟乃是寒门出身,以前在南京的时候也经常下地干活,这背篓还是我来背吧!”
这个时候,严曰孟才大吃一惊,他也没想到这个方兄的力气如此之大。除了一百斤的背篓,方我荣还还带了一口手刀,一把朴刀。
方我荣个子又瘦又小,且皮肤黝黑,低严孟曰一头。但从背影看去,很容易被人当成十二三岁的孩童。
在往日,南京应天府书生都以猴子猕狲戏之。
如今,这么大分量压在他身上,这小个子书生走起山路依旧健步如飞。
相比之下,这两日严曰孟虽说两手空空,却累得一身都要散架了。通常是走上几里地,就要坐在地上歇半天。
到今日,严曰孟脚板心全是血泡,每行一步就痛得钻心。
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肯定会被累死的。
好在已经进入山区,翻过这一片山岭,再走上十几里地就能够到麻城县城了。
大约是看他实在太累,方我荣就提议到前面张家洼解决午饭,然后再睡上半个时辰再走。
张家洼有四户人家,看到带着兵器的二人,村民都吓得逃上山去。等到二人喊了半天,说是衙门里的人,他们才回了家,给二人烧水做饭。
山野子荒村自然没有什么好东西,也就一碗糙米饭。严曰孟饿得狠了,只两三筷子就把一碗饭扒拉进了肚子。方我荣却好象还是精力旺盛的样子,他抱着房东的儿子,一边吃饭,一边笑眯眯地和房东老头说话。问问雨水,问问今年的收成,又问最近这县城里的有没有客商往来,地方是否平靖。
严曰孟听得心烦,暗道:方我荣你的话怎么那么多,跟一个粗鄙野夫又有什么好谈的?
正气恼中,就看听到方我荣发出一声笑,也不知道他和房东说什么事情那么开心。抬头看去,只见方我荣一脸笑容地端着饭碗,你一口我一口地喂着那个满脸都是鼻屎的小孩子。
顿时,严曰孟感觉腹中一阵翻腾,差点把刚吃进去的饭吐了出来。
他正要起身叫方我荣一起进屋先迷瞪半个时辰,恢复些气力。
就听到那房东老头叹息一声:“方先生,最近我们这里倒是太平。自女真鞑子来洗劫过一次之后,人都跑得看不见了。眼见着今年的春耕已经耽误,再过得两月,大伙儿都得饿死。县里的人都跑了,过了大江,到鄂州求活。这里没有什么油水,就连山贼、流寇都不肯来,倒不用担心。不过最近几日……”
“不过如何?”方我荣提起了精神,忙问。
老头:“小老儿平日里都以憔采为生,以往我们这里人口多得很。山上的柴草都被人砍光割光了,要想砍到柴禾,通常要走上十几里路。”
方我荣笑了笑:“也是啊,我这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光敞敞的,山上黄秃秃一片,连棵树都没有,恍惚间就仿佛是回到了北方老家。”
老头道:“是的是的,没法子啊,这山上的树和草从我爷爷辈起就开始砍了。这么多代人下来,早就采光了。以前太平时,为了争一丛茅草好割回家去生火做饭,打得你死我活的事情也是有的。”
“哈哈,老人家,以前的事情咱们有空再聊,你说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