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並沒打算殺了沈途,但獵人和狼人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再是能被強壓著就能壓過去的了,林睿一直努力想要改變這一切,卻終究沒能成功。
沈途要走的時候他沒的攔,攔也攔不住,沈途眼裡的堅定一如當初。
也許你沒有,但我不能接受別的獵人對狼人的態度,給予和控制。
這是沈途走的時候唯一的理由。
林睿手裡的銀線帶著風聲飛向沈途,沈途沒有躲,只是閉上了眼睛,最後一次。
小銀鉤最終只是擦著他的臉飛了出去,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這道傷口意味著他和林睿之間不再有交集,就如同獵人和狼人之間的鴻溝。
&ldo;這傷口永遠也不會消失,&rdo;林睿在他轉身之後開口,&ldo;希望你找到想要的自由,我沒有別的話送給你了。&rdo;
&ldo;有件事你錯了,&rdo;沈途摸了摸臉上的傷,他做好了死在林睿手下的準備,可林睿卻並沒有殺他,&ldo;如果我還有一個人可以相信,就是你。&rdo;
林睿睜開眼睛,他沒有留意時間,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不過他聽到了些聲音。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這聲音顯得特別清晰,帶著回音。
是水聲。
林睿的目光落在玻璃缸上,液體的顏色已經淡了下去,他能看到班大同慢慢浮出了水面,順著缸邊的鐵架子走了下來。
這是他熟悉的身體,每一寸。
可現在,這個身體已經不屬於班大同,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封印在黑暗中。
&ldo;不錯。&rdo;這是老大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他慢慢穿上黑色長袍。
聲音也沒有變,只是語氣不再是他聽了很多年的調子,變成了老大永遠不曾改變的冷漠語調,林睿站了起來,靠在牆上,兩天沒有動過,他的身體有些酸漲麻木。
&ldo;我回去休息。&rdo;林睿看了老大一眼,看上去沒有什麼問題,他當初就知道這會是老大幾百年來最合適的身體。
&ldo;怎麼,是不是有些不是滋味。&rdo;老大笑了笑,這具身體很棒,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全身舒展的感覺了,長久以來,無論是天氣變化還是氣候變化,他都無法體會,就像是被裝在一個密封的罐子裡,這一刻,他再一次體會到了重生的愉悅。
&ldo;只是不習慣。&rdo;林睿的回答很淡,他的確有些不是滋味,他已經習慣了看到這張臉時總能聽到那句他媽的。
他說不清自己對班大同是怎麼樣的態度,他跟這個暴燥而變化無常的男人一起生活了很多年,最初只是因為他的身體是最合適的,自己就像是個保管物品的人,守著老大的備用身體。
這個人一開始知道這件事時就表現得很奇怪,他甚至沒有試著反抗,也沒有問過為什麼,沒有所有正常人該有的反應,相對於他對別的事表現出來的喜怒無常,對於自己的身體要被強行奪走的事他鎮定得仿佛早已經知道真相。
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這個身體也有思想,也有喜怒哀樂,也會有感興趣的人,林睿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班大同在徐北又一次從他手裡逃脫的時候,突然說:&ldo;林睿,你他媽相信一見鍾情嗎?&rdo;
&ldo;一見鍾情?你對徐北麼?&rdo;
&ldo;不是,對那小子我就喜歡,夠不上一見鍾情這麼高深的層次,&rdo;班大同挺嚴肅地點了根煙,&ldo;我是指那種,莫名其妙就他媽願意為他做點什麼的人。&rdo;
&ldo;那對誰?&rdo;林睿笑了起來,他第一次從班大同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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