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评价,厉婷婷真不知该做何种感想。
“你这次来,还见着谁了?”她换了个话题。
“见着了阮尚仪。”泉子笑道,“和她在铺子里坐了一下午,还吃了茶点。”
“她还好么?”厉婷婷笑问,“之前进宫,没给你们添乱?”
泉子摇头:“阮尚仪十分尽责,陛下中毒那段时间,都是她在旁伺候,是以……”
他没说下去,意思是,所以宗恪才和阮沅在一起了。
厉婷婷却点头道:“他们过得好就行了。”
泉子悄声道:“皇后,您往后,不打算再回宫了么?”
厉婷婷苦笑:“我还回宫去干什么啊?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回去了,摆哪儿合适?”
泉子也笑起来。
“虽然陛下和皇后都不回宫,可是奴婢觉得这样挺好的,”他说,“连同太子在内,大家过得都很高兴,赵王也没早先那么反对陛下离宫了。”
“是么?”
“嗯,陛下和奴婢说,他把合同书给赵王看,赵王看见薪水那一栏,就闭嘴了。”
厉婷婷笑起来:“好吧,果然赚得多才有发言权,我也得努力干活。”
送走了泉子,姜啸之回到酒店大堂,厉婷婷在酒吧找了个位置,她说时间还早,喝点什么再回去。
“还在想太子的事?”姜啸之问。
厉婷婷苦笑:“你这人,说话真的是直来直去。”
“又何必拐弯抹角呢?”姜啸之笑道,“说假话才费神呢。”
厉婷婷低头看着青色酒里的红樱桃:“……再怎么想,也无可挽回了。想也白想。”
姜啸之晃了晃杯子里的茶色液体,没出声。
“我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是怎么想的,恐怕给他母爱,他也会嫌多余。”厉婷婷哑声道,“可我没法当他和我没关系,平日里不记得还无所谓,偶尔想起来,就觉得……自己真不该活着。”
“你别这么说。”姜啸之低声道,“人做事情,都是万不得已。谁又没有罪在身上呢?”
“是我自私,总想做点补救,让自己好过一点,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补救。”厉婷婷说到这儿,双眼有泪光盈盈,“往后也许连面都见不着了。这是一辈子的遗憾。”
姜啸之凝视着喝干的杯底,忽然轻声道:“也许,太子不觉得有什么好遗憾的。”
厉婷婷一怔。
“他有一整个江山,那是即将属于他的天下。”姜啸之转过脸来,看着厉婷婷,“换一对普通父母,固然能得到幸福健康的人生,可是太子却不稀罕那。虽然不幸在这样的家庭出生,可是这家庭也附赠了不得了的礼物:一个帝国,而且还是从未有过的庞大。即便有再多遗憾,用这个来补偿,也就足够了。他的命运和咱们不同,和陛下也不同。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话让厉婷婷心里直翻腾!
“这是在说一个孩子么?”
姜啸之摇摇头:“别的孩子我不敢说,但是太子,你千万别用普通孩子的眼光来看他。”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其实之前你离宫那几年,我也曾频繁入宫,教太子一些东西。”姜啸之说,“弓箭,暗器,手上功夫,总之,就是所有我能教的。”
“他在学这些?!”
姜啸之点点头:“不光是我。陛下和赵王也都在教他,还有井遥和连翼。太子跟着每个人学东西,只要是那人所长的,他就会努力向对方讨教。”
“这孩子……”
“这孩子不一般。偶尔我也会和他交谈,在我看来,那不是普通孩子的所思所想。太子有个最大的特点,不容易为情感所蒙蔽眼睛,同时又不偏执,这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