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什么都没看见,她自幼过目不忘,她的脑海里有个小黑屋,所有的记忆都储存在那里面,包括五岁那年。
但她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她妈就彻底毁了,偷人,杀情夫,溺女。
字字诛心。
她是她妈的帮凶,她惶惶不可终日,她背负着罪恶拖着沉重的脚铐行走在这世上。
她总是想,或许在五岁那年就那么死掉更好。
十六岁那年,她一遍又一遍地在河边渡走,她想要寻找水最深的一处,不动声色落入水里。
那样,她的死就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任何痛苦、麻烦。
但他却偏偏把她捞了上来。
睁眼的那瞬间,她以为自己获得某种拯救,新生。
但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都心怀惶恐,她对他的吻、他的抚摸有反应,却惧怕他那东西。
在比五岁更小的年纪,她常目睹她妈和陌生男人的偷情。有次,她妈骑在男人身上扭动,倏地身子一痉挛,两颊潮红倒在男人身上,双眸紧闭,身子一动不动。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东西,那东西杀死了她妈妈。
她吓得哇哇大哭,妈妈,妈妈死了,谁来救救她妈妈……
长大之后,她懂了那不是死,但对那东西的恐惧却永远残留在心底。
她冷感,她不是正常的女人,但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一辈子不做、爱。
她爱他,想要给他。她想,或许爱能治愈她的冷感,但还是没办法……
就算他的前戏那么漫长,事后带着她跳裸、舞、泡鸳鸯浴……
她还是没办法消除恐惧。
她不怪他,她又有什么资格怪他,谁受得了自己老婆那样。
但她真的受不了他去找其他女人……
受不了……
傅染的视网膜恍惚了,身子摇摇欲坠,整个世界都颠倒,天翻地转。
“快来人啊,这有个小姑娘晕倒了。喂,小姑娘你睁睁眼,小姑娘你没事吧……”
有人在她耳边尖声刺叫,她的意识却渐渐模糊,她好累好累,缓缓闭上眼,关上耳,屏蔽外界的一切。
傅染,你还小。
傅染,你还小,我们慢慢来。
这是她最后一块遮羞布。
请待她温柔。
第190章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傅染在医院躺了一周,她没有通知任何人,每天呆然地凝视窗外,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出院后,她买了去西藏的火车票。六月的西藏高原阳光普照,舔得她眼皮干涩生疼,她恍惚地走走停停,无具体的目的地。
她在路途见到朝圣的藏民,携儿带女,每走一步,便虔诚磕头,心头震撼。她去到一处布满青苔的小寺庙,摇动经筒。
问姻缘。
师傅解签说,路途坎坷,但好在结局皆大欢喜。
她凝视着庙外的夏景,嗓音幽远,“如果我遇见可以爱的人,却不能把握怎么办?”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师傅微俯下头,手指颗颗转动着佛珠,表情慈悲。
傅染从西藏回来后,回白洲主动找到郝可可做心理咨询。
如果她的病是他们之间的阻碍,她想去克服。
例行的咨询结束后,郝可可给邵擎天打电话,“擎天,你和傅染发生什么了,她主动来我这做心理咨询。”
“一言难尽……她现在怎么样?”邵擎天唇上叼着烟,猩红一点。
“她只说想要治好性冷感,问我有没有办法,我问她形成的原因,她又什么都不肯说,这样的治疗根本是隔靴搔痒。为什么你以前不告诉我她是性冷感?还是说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