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久别的春天。
我们就这样背着包,蹒跚着,走在行人不多的小路上,时而带着泥泞扬起未干的尘土。我听见小妍一直在一旁喋喋不休,“快了,快到了,别急哦……”
“到底还有多远啊,你总这样说。”我有点无奈。
“不远,就在火车站附近,那里有座标志性建筑的。”
“火车站?那里很远的哦,而且人应该也很多吧……”
“是的,不过那家店地生意很兴隆哦,都是因为味道正点!你现在别忙着这么说,如果你在兰镇高中念书都没有尝过那一家的小吃,真是太可惜了!”
我说不过她,想起她向前说的“标志性建筑”倒有点兴趣,“你刚刚说的标志性建筑,不会是一座古屋吧?”
“古屋?”
“是啊,一栋很久以前的破旧屋子,很多年没有人住了,现在依然还在那里。”
“对啊,就是那里。”她似乎想起来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那座屋子?”
“因为,我曾经在兰镇住过。”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曾经在这里住过?”
“嗯。”我不想对她有隐瞒。
“你在兰镇呆过多久?”
“十年。”我说。
“十年?这么久?”她在惊讶之余就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地将声调提高了一个八度。
“是,十年。”
“那后来,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因为,我父亲的一些事情……”我说。目光开始游离,有点心虚。
“你的父亲?”她问,“他是干什么的呢?”终是问出了那个我最怕听到也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他是一名商人。”
“哦,商人……”口中喃喃地念道。
雪未消融的傍晚,寂静的夕阳好像一抹残留的微弱火焰,将道路上行人和车辆的影子拉长,投射到洁白而冰冷的雪面上。让我想起西游记片尾曲里经典的一帧画面,落日残阳,遥远的广漠,牵着马挑着担,一步一步向前的师徒四人,被太阳的光芒映衬的一片黑暗的声影,在这片金灿灿的辉芒中格外有韵味。
这艰难的旅程啊。我不禁笑自己,脑海里怎么会浮现出这样无厘头的画面来。
终于到了小妍所说的那家小吃店,果然名不虚传,首先看到了记得满屋子的人围着餐桌笑意盈盈地闲聊。她拉过我到一旁,桌上的人正欲起身离开,小妍眼疾手快地将我按坐在座位上,道“吟,你坐在这里别动。今天我请你!”
“谢谢。”我不好地道谢,并没有推脱,我觉得那样很虚假。
她也只是冲我微笑着,然后转身去点餐了。
盛世浮城,烟花易冷【3】
十二月三十日。兰茵新村。
母亲在短暂的停留后回到了松洋岛,去静守属于她的那份救赎。
冬天清晨格外安静,空气出奇的清新。仿佛轻轻嗅一嗅便能闻到弥散在空气中的青松树分子游动的味道。
我望望天空,云朵十分纯净,离我远远的,好似还有外婆的微笑,然后忽而被一阵微风吹散了。我还是不相信,她就这样永远地离开我了。就好像现在这一刻,北风轻轻一吹,然后带着灰烟的重量在空中飞舞着,飞舞着……那细小的颗粒,终究是抓也抓不住的。
我低下头,不作声,默默地往前走。
为了能够赶上早班公交而不至于匆忙或者迟到,我出门一向很早。有时候遇见早起沿河晨练的老人,老爷反身抱在怀里的娇小可爱的小孩,孩子被厚厚的棉被裹住,早晨出来透气。小家伙露出白皙的脑门,上面几簇柔软的金色的头发并不茂密,用他纯净的眸子紧紧地看着你远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