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功力深厚,已列江湖第一等高手之列,只见他指风过处,孙北斗浑身一颤倒跃八尺,身法之利落,显见那被制的穴道已解。
韦骊珠见状芳心大急,顿时双眉上剔,连连冷笑道:
“他对我一往情深?好弟弟,你知道我对他如何?刚才你若是迟来一步,恐怕他那颗脑袋早已到我手中了!”
江雨舟知道她对己情深万斛,可是自己此时丑陋如鬼怎能配得上她?更何况目前为了苓苓的双目,已答应六个月后把心交于班达喇嘛,何必还……
他思量至此,立即强作笑容道:
“姊姊不要固执己见,其实孙少侠并非天生恶人,不说武功人才,武林中一时无两,更难得是北霸南王门当户对……”
江雨舟忍痛进言滔滔不绝,但韦骊珠怎知他内心苦衷,听到此处,不禁惶惑惊叫道:
“江弟弟,你……你这是什么话?啊,我知道了,你是畏惧南王之名,哼,别人怕他南王,我韦骊珠却不怕他,江弟弟,你现在就随我回转霸王庄,我一定央求爹爹为你做主……”
江雨舟闻言之下,不禁铭感五衷,差一点儿就想改变心意,但倏然之间他又想到了自己此时的容颜,实在配不上韦姊姊绝世娇姿,更何况自己……
唉,我江雨舟在人世之间已经活不到六个月了,何必还要惹这一身情孽呢?去吧,利用这宝贵的时间,趁早了却血海深仇,九泉之下才好去见死去的父母啊!
他思量至此,立即一狠,牙齿一咬道:
“姊姊盛情,小弟心领,只是此时要事在身,不能奉陪了!”
话声中猛一扭头,两滴情泪,飞洒而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而去。
韦骊珠先是一愕,继而惊叫一声随后赶去。
红日西移,山风正急,孙北斗凝视着两人逝去的北影,蓦地双眉一扬,狠狠说道:
“江雨舟啊,江雨舟,你可别怪我心狠,我不杀你韦骊珠怎肯嫁我?”
六月下旬的天气,鄂西重镇巴东城郊,来了个满面风尘的少年。
他静立江岸仰首向西,用一双失神的眸子,凝视着云封雾绕的巫山。
他是谁?
他就是近来声镇九江,威慑万邦的江雨舟。
浮云如絮,远山似黛,大好江山,风光依旧,然而他已变得颓伤萎靡,哪还有日前的凌云傲气吞巅英风?
“这样大的巫山,叫我到哪里去寻找单掌开天呢?”
对着呜咽江水,他吐露了潜藏在肺腑之间的心声,然而,江水无言,远山静寂,只听到冷风嘶啸白鹭哀鸣!
经过了一阵可怕的沉默,突然,他挺起了胸,昂起了头,双目闪动
地冷哼一声:
“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为些小事畏难却步,巫山虽大,终有其涯,只要我逐寸搜寻,还怕找不到单掌开天存身之处么?”
他声音由小变大,由低微而高昂,就像是雨后枯苗霍然复生,等到话音一落,双目中已恢复了那迫人的湛湛英光,步履迈动沿江疾下。
“江弟弟!”
这一声熟悉的呼唤,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声巨石,江雨舟心弦激荡,情不自禁地脚步一停。.
他木然凝视远方,只见一条娇俏人影,如同三春乳燕翩然飞来。
那不可磨灭的身形,用不到细瞧已知是青竹马的韦姊姊!
“韦姊姊啊!韦姊姊!莫怨小弟薄情,只因我此时已是将死之人,还怎能妄附娇肢轻惹情劫?你这份相爱之情,我只有永存心底期诸来世了!”
他默默思量如醉如痴,等到惊觉回避业已不及,只见韦姊姊俏立身前凝眸细视,但却像是不认识似地双目中满是惊奇之色。
为